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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等待怪獸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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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C警務局将怪獸停留的空地附近進行封鎖,并且打開探照燈将怪獸團團圍住。不過看起來怪獸在晚上無法繼續活動,隻是靜靜地立在那裡。

麗娜靠着車,側身望向大古。她可以感受到大古此時某種強烈的情感。

“我小的時候,家裡給我買了一輛新的自行車。學會騎車以後,我非常高興,就一個人騎到海邊。其實從我家到海邊沒有多遠的距離,不過對當時的我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冒險……”随着描述,大古似乎又回到了那副情景裡——

因為沉浸于在海灘玩耍中,當回過神來,那時八歲的他發現已然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獨自一人的他感到不安。想要問路,可是周圍卻似乎空無一人。

無奈之下他扶着自行車慢慢走着回家的路。但走着走着,他猛然注意到一名少女站在海邊,眼底是無法訴說的哀傷與孤獨,臉上默默流着眼淚。

或許情感引起了共鳴,本該徑直從她身後走過的小時候的他停下腳步,選擇和這位陌生少女搭話:“你在哭什麼呀?”

“怎麼說呢……”少女有些遲疑。

“是不是離家太遠了,心慌了?”

少女反而朝他投以微笑:“我看是你吧,對不對?”

他有些遲疑:“嗯……”

“沒事的,隻要從這裡一直走就可以到家了。”

他開心起來,臨别前又想起什麼,問道:“姐姐呢?”

她的側臉似被餘晖蒙上一層朦胧的光,面向波光粼粼的大海有些失落:“等人來接我回去。不過,他們說不定不會來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麗娜有些不可思議:在大古的記憶中,他們今天遇到的這位名叫沙紀的少女和15年前的她長相幾乎沒有變。

“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才覺得很奇怪。”大古歎了口氣。

PDI傳來的宗方的聲音打斷了他倆的思緒:“我們馬上送紅外線自動地雷過去。”

“了解,現在這裡沒有任何異常。”

“好,明天天一亮就開始戰鬥。”

居間隊長在司令室沉思:“如果說是那孩子在操縱怪獸的話……”

“那麼她就是侵略者嗎?”野瑞聲音有些低。

春野平靜聽着他們的對話,在看到手機發來的信息後神色一下變了。她一下子站起來:“我感覺不是這樣的!”

“欸?”野瑞肉眼可見地迷茫起來。

春野一時半會兒顧不上他:“隊長,我想去醫療基地看看沙紀的報告。”

“去吧。”隊長答應後,春野立馬跑出門外,身後是野瑞隐約傳來的抱怨聲。

走在路上,她反複呼氣、吐氣,平複掉心裡複雜的情感,目光再次落到手機上。那是大古在Line上給她發的信息:

【春野,我在小時候遇見過她。】

【她那個時候說等有人接她回家。】

春野不自覺加大握着手機的力度。現在她能夠确定沙紀确實沒對着地球抱着啥壞心思。而且,她一定要幫她回家。

走到病房内,新城已經在那裡看着報告了,她趕緊湊到他身邊。

“咳,”新城有些不自在,“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我的猜想對不對,”春野看到所寫的“體溫31度”,“現在看來是對的。”

“什麼猜想。”

“那就是——”,春野看着故意賣個關子,看新城開始變得焦急,才說,“她是宇宙人。”

新城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仿佛喪失了語言能力一般。确實,如果說沙紀是宇宙人,那報告上異于常人的數據就能夠理解了。

“是真由美搞錯了吧……她跟我們的外表可是一樣的诶。”

春野想了想,還是沒有叫他把那個“們”字去掉,翻了個白眼:“如果還是以原本面貌走在大街上,早就被人類弄死了吧。都是宇宙人了,幻化成地球人的身姿沒什麼難的……我也不覺得沙紀是什麼壞人。”

“她可是宇宙人!”

“宇宙人怎麼了!就一定對地球人抱有惡意嗎!奧特曼不也是宇宙人嗎!”

新城沒想到春野反應那麼大,一時間瞠目看着她,忘了反駁她。

春野将情緒壓回去:“總之抱着‘所有宇宙人都是壞的’這個想法不可取,如果來一個宇宙人我們就要把他當成侵略者殺掉的話,最後人類一定會變成這個宇宙裡最孤單的種族!“

此時麗娜跟着真由美走進來。兩人紛紛看了眼春野和新城——她們在遠處就聽見兩人的聲音了,像是在争辯什麼——不過現在不是問這個的好時機。真由美從新城的手中奪走報告給麗娜看。

春野看着麗娜,詫異一閃而過: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一定是你弄錯體溫了!”新城見到妹妹就說道。

春野沉默地看了眼他,不說話了。

“我絕對不會弄錯的!我可不像你,哥哥。”真由美加重語氣,挑釁地說。

新城炸毛:“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啊,我就這意思啊。”

“什麼啊,小鬼,竟敢取笑你哥哥。”

“我怎麼取笑你了?”

要是平時春野一定會笑眯眯看着兩兄妹拌嘴,但現在心裡裝着事。她一語不發走出門。

“她怎麼了?”

新城無奈地說:“她也不知道怎麼了,非要說沙紀是宇宙人,不是壞蛋。”

“蛤?我覺得她說得沒錯啊,是你太榆木腦袋了吧!”平心而論,除了沙紀不回答人的話讓真由美有些苦惱以外,其他地方這位病患意外的乖巧,醫療基地不少護士都喜歡她。

春野返回司令室,提出去現場的要求。

居間和宗方對視一眼,駁回了。但出乎居間惠意料的是,春野沒有堅持,直接坐到了電腦桌前。

不知為何,居間更擔憂了。

如果她是網絡沖浪達人的話,就會知道這個情況叫“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春野身旁的野瑞見她情緒不高,忘記她剛才言辭激烈反駁自己觀點的事,問她:“你怎麼了?”

“如果,”春野沉吟,“我是說如果,你想幫助一個人,可是有很多阻礙怎麼辦?”

“那就幫她掃清障礙呗。”野瑞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春野沉思片刻,悄聲說道:“聽着,待會兒太陽出來了我不得不離開司令室一會兒,如果隊長發現了你就說我去衛生間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野瑞用氣音回答。

春野放下心,不料這孩子眼睛發亮地看着她:“你是不是隐藏身份的勇者啊?”

春野無言地看着沉迷遊戲的他,點頭。

次日清晨,當晨曦觸及這片土地時,怪獸開始緩緩動了起來。它再一次展開身體外側的護甲,露出了身體。

大古立即向總部報告:“我是大古,怪獸又開始活動了!”

“好,馬上撤退,剩下的交給自動地雷處理。”

“明白!”

怪獸再次開始移動,面對着啟動的炮身不解地撓了撓頭。

自動地雷接連向怪獸射去,怪獸摔倒在地。

在現場上空盤旋的勝利飛燕2号機上,新城向總部彙報:“成功了!指揮,自動地雷作戰成功。”

“很好,把怪獸趕到海邊去,不要讓它進入市區。”

現場乘勝追擊,後方基地裡麗娜站在野瑞身側,手拿着沙紀的照片要求他查詢。

“讨厭,你真會逼人呐,根據這個挂件的形狀來查對不對。我編寫的資料搜索引擎——阿卡西記錄絕對是一流的,不管是什麼資料,我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查到……”

“你電腦的本事,等下次約會的時候再慢慢聽你說。”麗娜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輕柔卻堅定。

“你從來不跟我約會,你還說什麼。”野瑞委委屈屈,麗娜卻不想聽下去了,将他的腦袋掰向屏幕。意思很明顯——快點幹活兒。

春野平靜地看着他們,順便将座位讓給麗娜坐。看着他們研究,慢慢地退後,然後跑了出去。

沉浸于現場的居間惠和宗方也并未注意司令室少了一個人。

現場,怪獸已經明白自動地雷的攻擊方式了,一邊巧妙地用堅硬的護甲擋住攻擊,一邊哭着呼喚什麼。

耳熟的笛聲再次鑽入大古耳内。

隻見失蹤的沙紀慢慢湊近現場,越走越靠近怪獸。

“瑪奇那!”她是這麼喊着怪獸的,渾然沒注意自動地雷瞄準了她。

“可惡!”大古又驚又怒,剛想跑動就見一陣亮光。

其他人都紛紛用手遮住眼睛,隻有大古看到了一隻大手将沙紀握于掌中,站在瑪奇那身前。

“高娅奧特曼!”

這下好了,所有人整體待命,包括給2号機裝上武器匆匆趕來的堀井。

沙紀轉身,看着這個溫柔的女性巨人。

“沙紀,告訴人類你想要的,他們會理解的。”高娅這麼說道。

“嗯。”沙紀全然的信任讓巨人怔了下,她面朝人類慢慢說道:“瑪奇那來地球隻是為了接我回去。它沒有任何要傷害你們的意思。我一直無法告訴它我在這裡,所以我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很久很久。我真的很感謝你們,謝謝你們把那個挖出來。”

“瑪奇那!”她沖這怪獸大喊。

瑪奇那蹲了下來,輕輕回應着。

沙紀臉上不再失落、不再悲傷、不再孤獨,露出了清麗的笑容。她看向高娅,巨人明白似的将她放在地上,看着她快樂地跑向瑪奇那,内心怅然。

沙紀跑到瑪奇那身前,回望着她:“謝謝你保護我,春野。”這句話她用意念說道。

高娅輕點了頭,身影消失在衆人面前。

春野悄無聲息地回到司令室。很好,大家都在緊盯屏幕,沒人發現。

沙紀将目光放在大古身上,繼續意念傳聲:“其實我一直記得你,大古。”

大古朝她點頭示意,心想:原來果真是這樣啊……

瑪奇那輕晃着頭,沙紀的吊墜閃耀着,将她帶入瑪奇那手上。

瑪奇那合起身體,噴出大量煙霧,向天空飛去。

“拜拜!”春野擺手,熱情地沖着屏幕大喊。

居間惠看着她,覺得這孩子今天有點不正常,看着她哭出來更是确定心中所想。

宗方和野瑞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麼安慰春野。

麗娜想起新城說的話,明白春野恐怕是自始至終相信沙紀是好人,看着确實如此感動得哭了吧。她輕輕擁住春野,安慰道:“這樣的結局不是很好嗎?”

春野抽泣着點頭,内心卻想着她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哥哥。名為“回家”的渴望像藤蔓一樣在她心裡肆意生長。

哪怕到現在,她仍舊希望,自己來自平行宇宙這個秘密,就讓她一個人守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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