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着走出來,春野沒回自己的宿舍,反而腳步一轉去了天台,凝望着星空。
居間惠走到她身邊:“果然,其他人都說你特别喜歡在這裡。”
“隊長。”春野看着她。
居間惠說道:“克裡特今天被打敗了,你覺得它們還會再出現嗎?”
“會,”春野注視她的臉龐,“隻要人類一直在使用電磁波,克裡特就不會消失。”
居間惠沉沉歎了口氣:“剛才開會,有些人話裡話外透露出了消滅克裡特的意思。”
春野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不是針對人類的提議,而是居間将這個消息告訴她的行為。
居間望着她的神色:“你好像不是很生氣。”根據以往春野看重生命的表現,她還以為這孩子會很憤怒。
春野聳肩:“這次的結局不是人類消滅克裡特就是克裡特主動退出戰局。”她要是會生氣的話,在旁邊默默觀察人類近5000年的她早就被氣死了。
居間眼中飛快地掠過什麼,在夜色的遮掩下春野沒有看清。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
夜色已深,居間惠眼中染上了疲倦。她拍了拍春野的肩:“别太晚睡覺了。”
默默凝視着居間惠的背影,春野擡頭望着夜空,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居間隊長正式撤銷了對春野的處罰。
新城重重拍上春野的肩膀,麗娜笑了起來,野瑞垮起了臉:“後面又隻有我一個隊員留在基地裡了。“
“那倒也不一定。”春野看向新城的腿和大古的手。
野瑞捂嘴偷笑。
“這是什麼意思?”新城郁悶地開口道,“你就看着吧,我的腿馬上就好了。”
然而,就在兩人傷還沒好的時候,司令室又響起了警報聲。
事發地點在宿那山,勝利隊火速趕到那邊。
又受傷又是沒寫完報告的新城羨慕地看着隊友們離開司令室的背影。至于大古?由于他受傷的手也不是慣用手,并不影響日常生活,在反複請求下居間惠還是批準他出任務了。
“你逞什麼強啊?留在基地不就好了。”麗娜坐在駕駛位上,瞥了一眼大古左手。
大古舉起自己的傷手:“因為我不喜歡坐在辦公室裡。”
在司令室裡聽到他們對話的新城噌的站起來,大聲:“我也不喜歡!”
隊長不輕不重拍了他的背一把:“别鬧了,快把報告寫出來。”
新城蔫了吧唧地坐在座位上,提筆繼續寫。
野瑞坐在後面捂嘴偷笑,不敢發出太大聲音,臉都憋紅了。
春野他們出發來到了宿那山,在當地巡查的帶領下看到了山坡上一個又大又深的洞。
“據目擊者說,妖怪的手是從這裡伸出來的。當地消防隊也進去勘察過了,雖然這個洞很深,不過寬度沒法容納那麼大的妖怪,”巡查說道,并且用手比劃了一下,“據目擊者山田先生所說,光是手就有那麼大,要容下整個身體的洞要多大是可想而知的。”
一向相信科學的堀井非常認同他的觀念,并針對洞提出了自己的猜測:“會不會是這樣的?這裡原來有個小洞,因為受地震的影響這個洞就變大了?”
春野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想起來感覺這裡眼熟是因為她曾經來過這裡。宿那鬼……錦田小十郎景龍……那把武士刀!
“不是的!”一直默然無語的目擊人山田突然激烈反駁,“宿那鬼又複活了。”
“什麼?”
大古一下子警覺起來:“宿那鬼是什麼?”
“是這個地方傳說中的鬼神。”巡查解釋道。
山田募地想起來:“會不會是井龍劍出了什麼事?”
春野看過去:“井龍劍?就是放在廟裡的武士刀嗎?”
山田先生有些驚訝:“……是的。”
宗方敏銳起來:“請你說得再詳細一點。”
山田道:“宿那鬼是曾經在宿那山一帶大鬧,有兩個臉的鬼神。某次劍客錦田小十郎井龍聽說了此事,打敗了作祟的鬼神。他用刀将宿那鬼的心髒封住從而封印了魂魄,接着将其肉身分割封印在宿那山,同時在身體及心髒處建立了廟宇,而那把刀被安置在裡面,鎮住殘留的妖氣。”
“那座廟在哪裡?帶我們去看看。”宗方說道。
山田就把他們帶到那裡。
宗方環視一圈空空蕩蕩的廟宇:“這裡本來有尊武士像和一把刀對吧?”
山田點了點頭。
“這座廟其他地方都有灰塵和蜘蛛網,”春野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小塊幹淨的地方,“但是唯獨這裡沒有。如果說石像和刀被人拿走了,那他肯定還沒跑得很遠。”
“說起來,宿那山腳下有幾家民宿。”山田說道。
宗方瞄了一眼春野。春野會意,立馬跑出去了。
年輕的巡查不以為意:“不用這麼緊張吧,傳說畢竟隻是傳說,怎麼可以當真呢?”
下一秒他就被打了臉。山體一陣搖晃,隐隐傳來帶着警告意義的陰沉嗓音:“複活吧,複活吧!把這個世界全部毀掉!”
因為晃動停下腳步的春野聽到這句話,冷笑一聲:“怎麼可能讓你毀掉!”
司令室内,野瑞也通過機器檢測得知宿那山地震的消息。居間惠連忙和宗方聯絡上:“副隊長,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我們從空中看到這次的對手是個龐大的怪物。封鎖宿那山一帶的道路,你們也去避一避吧。”後面的話是對隊員說的。
春野在下山路上看到有車輛停在山路上,坐在駕駛位上的一個人下了車,但坐在副駕駛位上的人卻一動不動。
她跑到車旁邊:“先生?這裡很危險,趕緊下山去吧。”
此時車門打開,這個帶着異樣氣息的人讓春野集中了注意力:“一體雙魂?不,不對,附身?”
“閣下不是人。”“村上”說道。
春野沒好氣地說:“你不也不是人。”她注意到這個鬼魂使用的是古語,眨眨眼,面前人已變了一副樣貌。
她震驚地揉揉眼睛,眼前人面貌不經意間和腦中的某個畫像對應、重合起來……“錦田小十郎井龍?”
“沒想到閣下認識鄙人。因為鄙人沒有了肉/體,隻有借用他的身體了。”井龍又變回村上的樣子。
春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手上的劍就是井龍劍吧。趕快!跟着我,去廟宇裡把劍放上去!”
“閣下……”井龍還想說什麼,已經被春野風風火火拉走了:“再文鄒鄒聊天就要來不及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對怨靈鬼戀鬼有沒有印象?”春野在路上發問道。
井龍沉思片刻:“這個鬼怪鄙人有一些印象,被鄙人打敗後似乎就消失于天間。”
“原來如此。”春野應道,内心掠過許多想法都被暫時壓下去不去想。
在下去的路上,大古的餘光瞥見兩個閃過的衣角。“指揮!”他喊道,“我看到兩個人,過去看看!”
“好。”宗方點頭同意。麗娜請求跟大古一起被他勸說去駕駛一号機。
見着他們離去,大古才追上春野和井龍。
“哎——”春野阻止他要拿劍的手,“是自己人!”
“這位閣下也是察覺不到邪惡之氣的非人類。”井龍審視一番大古,說道。
大古正欲張嘴,被春野打斷:“有什麼疑問路上再說吧。”
勝利飛燕1号機和2号機盤旋在宿那山上,三人也在匆匆趕路。
井龍說道:“鄙人生來就有識别妖鬼的能力,所以一生緻力于打擊妖怪。宿那鬼就是被鄙人打敗過的妖怪之一,讓世人見笑了。”
“是不是因為那把劍被偷了,所以宿那鬼又複活了?”大古想要确認一下。
井龍答:“确實如此,鄙人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在它的心髒複活之前把劍放回去,不過看來好像來不及了。”
“當時你為什麼沒有徹底解決掉它呢?”
“來不及了?”
春野和大古同時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