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看不到的地方,海底的一座島嶼正在上升。而被它封印的黑暗也逐漸開始沖破,向四周逸開。
或許是這股力量純粹、邪惡又強大,至少芽衣以及露西亞他們都感受到了什麼,擔憂地問她有沒有什麼事。
春野也隻能讓他們放心。
短暫的和平持續了幾日,春野在天□□處的時間越來越多,隻有上午和夜間值班才會出現在司令室。這天早上跟衆人問早後,她就坐在座位上看着書。
“有個攝像師說在相模灣看到了怪獸。”野瑞站起來說的話立刻引發大家關注。
麗娜道昨天晚上正好有顆隕石落在那裡。
宗方叫上堀井搜尋一圈無果,攝像師也并未拍到相關宇宙生物的圖片,隻好先返回基地。
隔天,這位攝影師又稱自己見到了怪獸——這次是兩根觸角,就像蝸牛的,但是上面有雙大眼睛,可是一列江之電經過,再定睛看去就變成兩塊路牌了。
勝利隊全員出動,分兩批在地面和空中搜尋着,均未發現疑似宇宙生物的痕迹,最後還是找到發現人這裡。
“我在這裡看到的,”攝影師星野馬次郎堅定說道,“一堆像蝸牛觸角的東西,結果一轉眼變兩塊标志了!”
“拍下來了嗎?”
“觸角我沒來得及拍到,但标志被我拍下來了。”他晃了晃自己手中拿着的攝像機。
春野提出要求:“麻煩照片能讓我看下嗎?”
馬次郎遲疑了一瞬,勉強同意道:“行吧,但你要小心點。”
他寶貝地将攝像機給到春野手中。
春野翻着他在看到怪獸前後所拍的照片:“确實,列車經過後轉角就多出兩根路牌了呢。”
“但是現在,”她擡頭看着對面,“又不一樣了。”
新城也靠過來瞅瞅:“可能有人惡作劇吧。”
馬次郎反駁:“誰會費這麼大勁做這種事?這可是大事,怪獸已經從海上登陸了!”
堀井相信儀器不會出問題,安慰他道:“錯覺,一定是錯覺。”
卻不料馬次郎一下被激怒了就要揪他的領子,被其他人攔下了,“我可是專業攝影師!我要是會看錯,早就不幹這一行了!”
他反複強調着“請相信我”,卻在對上一雙雙眼睛時音量逐漸減低。最終他隻是拿走了春野手上的攝像機,離開了這裡。
“總覺得有點可憐。”麗娜喃喃,眼神蒙上一層同情。
春野望向海平面:“是啊,看上去他不太像在說謊呢。”
既然如此,這隻怪獸的目的又是什麼?她轉向路牌。
伴着夕陽,勝利隊回到基地。
野瑞報告着:“德爾塔宇宙站在坐标SP-28處捕捉到了宇宙生物的聲音。”
“隻有聲音沒有畫面嗎?”
野瑞點頭肯定,放出這段音頻。
是電車的聲音。
春野瞳孔微縮,從中她聽到了呼喚之意。
麗娜站起來:“或許那個攝影師說得沒錯,真的有怪獸。我總覺得那個攝影師具有一雙比雷達和傳感器更有經驗的眼睛。”
堀井叉腰:“人類是會犯錯的。”
大古支持麗娜的意見。
春野站起來說道:“我也同意麗娜。而且大家想想,如果那個攝影師那麼堅信自己見到了怪獸,他有沒有可能做出危險的行為。”
居間看着他們站起來,眼中劃過一絲笑意:“那你們就自己去調查吧。”
春野精神一振,和大古麗娜對視一眼:“是。”
三人出行,他們選擇了德拉姆車,春野拉開後座車門,就看見兩位齊刷刷來開車門,長腿一跨,坐了進去。非常對稱的動作。
春野心裡啧啧稱奇。就這樣的默契,怪不得……
“小櫻?”麗娜探頭疑惑地看向她。
春野思緒被打斷,朝她笑了笑,坐進後座,合上車門。
他們飛快抵達相模灣。剛找到合适的位置停下車,就聽見打架的聲音,分辨一下還是小孩子們發出來的。
春野跑到那邊,就看到一個小男孩被三個同齡人壓在地上欺負。那三個小孩一看到大人過來立馬松開手腳,那個小男孩如泥鳅一般逃開。
小孩子大聲在他後面嘲笑:“跟你老爹說,他是個爛攝影師。”
“怪獸老爹!”
春野眼皮一跳,心裡有了預感:“這個孩子姓星野嗎?”
“是哦,我們回去吧。”
春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隊服:“不能對其他人付諸暴力哦。”
小孩子不甘心地嘀咕道:“是他先動手的。”然後都跑走了。
春野歎了一口氣,凝視小星野的背影。是為了保護父親嗎?
“他在維護他的父親嗎?”
春野耳朵動了動:“這附近就有江之電,他應該會跑到那裡。”
這不巧了,他們剛來到那邊,就看到垂頭喪氣的小星野。
他表情顯然非常困惑,但認得他們的制服,小步跑了過來。
春野蹲下身:“你好呀,我們是勝利隊,對你父親口中遇見的怪獸很感興趣。能拜托帶我們去見你的父親嗎?”
她小心斟酌用詞,可小少年一聽見他們相信他父親說的話,眼睛克制不住亮了。
一路上聊着,他領路将他們帶進家裡。春野他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是星野正仁。
家裡很幹淨,雖然擺滿了東西卻都被有序地擺放好。春野眼神落到了一旁的櫃子裡,上面擺着一張照片,是一個笑起來很溫柔的女性。
“誰來了?”馬次郎也是剛回來,看清他們身上的隊服後不滿道,“為什麼讓他們進來?沒用的勝利隊!”
“比爸爸強多了。”小星野倔強地瞪着父親。
春野感到一絲迷茫,在外能為了維護父親打架,為什麼回到家見到面反而顯得劍拔弩張。
馬次郎見兒子忤逆,氣憤地将剛買的零嘴摔在地上。
星野正仁咬緊了唇,一語未發跑出家門。
“正仁!”大古等人沒喊住他,面面相觑中先待在星野家裡完成任務。
麗娜迫切地說道:“我相信你一直拍攝江之電是不會看錯的。”
“拜托了,麻煩你再協助我們調查一次吧。”
春野雙手合十,眼睛濕漉漉地看向他。
馬次郎努力闆着臉,也怎麼也阻擋不了嘴角的上揚。他将三人請到桌邊,自己将印象中的怪獸模樣勾勒在白紙上。
春野拿着畫似要盯出個窟窿:“怎麼感覺……像蝸牛的觸角?除了在鐵軌附近,請問您幾次看到怪獸有什麼共同之處嗎?”
馬次郎一時答不上來。
麗娜瞥到合照,岔開話題:“正仁和他媽媽好像啊。”
“我是從她過世後才開始喝酒的,”他眼底浮出懷念,“那時候我剛出道,一心撲在工作上,沒有注意到她的健康問題。”
他滿懷惆怅地點根煙:“正仁一直覺得是我害死他媽媽的。”
三名年輕人連忙搖搖頭。
大古忙說:“正仁其實非常尊重您的。”
馬次郎苦澀地搖了搖頭。
天色漸暗,正仁依舊沒有回來。馬次郎開始擔憂,在跟勝利隊的人道别後就去往家附近的、正仁經常回去的八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