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Mafia撞上他是有意為之、還是一個單純的意外呢?
更加急需解決的問題是,因為剛才的騷亂,太宰治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連帶着之前坐着的刀鋒組成員,也不見了蹤影。
明明看着像個軟腳蝦,真的要幹點這些事倒也沒有含糊啊。
雖說那家夥看着不大靠譜,但成年人的體型和力量都是相較而言更為優于兒童的,真要趁亂把太宰擄走……那倒也并非沒有可能。他如此想到,手中的動作不停,視線卻漸漸掃過周圍,用餘光向身旁探去,試圖推測那兩個人是從哪個方向離開的,這動作似乎也被解讀成了不安分,他似乎被黑衣保镖之一察覺了,對方厲聲吼道:“你在幹什麼?!”
黑衣男人似乎拉滿了警覺心,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卻并不在意森鷗外的回答,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就掄起棍子,猛地砸在了他的脊背。
森鷗外在一刹那努力地将身體歪了一下,棍棒擦過脊椎,落到更為柔軟的側腹,發出沉鈍的聲響。
“……”
真是不留手啊。
森鷗外為他動作裡的粗暴所咋舌,如果不是他把握時機及時轉向的話,脊骨就此斷裂是必然的事情。
這樣的話,他們就不再可能再在短時間内找到有行動能力的醫生了……如此短視,真的好麼?
森鷗外從這一動作中隐約察覺到了其中氣氛的微妙,圍繞在那老者身邊的男人看起來都很精神緊繃,焦慮、緊張、警惕壓過了理智的行動,氛圍充滿壓迫感,下一秒就算所有人突然發動攻擊也不奇怪。
在霎時間,森鷗外的額角唐突地傳來了冰涼的觸感,槍膛的彈簧發出了輕微的“咔哒”聲,在他耳邊直接響起。
有成員已經反應了過來,用槍管指着他的腦袋,力道大得将他頂得腦袋也歪了一下,聲音異常冷硬:“你最好不要想着去動什麼歪心思。治不好他,你就去給他陪葬吧。”
森醫生隻能苦笑地擡起雙手:“我隻是太緊張了。你們有酒精麼?”
老者微微揚了一下下巴,身旁就有人心領神會地從車内的酒駕取出幾個冰鎮好的酒瓶,森鷗外看到他們的動作,又急忙補了一句:“有冰塊和涼水也是最好的。”
“你這呱噪——”
在下屬這樣呵斥完後,老人又發話了,隻有幾個音節,簡明扼要,卻十足有威懾力,“給他,不要浪費時間。”
森鷗外沒有作聲,也不再做出其他挑釁的動作,安分地将東西接了過來。他動作微不可查地重新看了一眼黑衣的男人,試圖将愛麗絲放出,背部開始溢散出細微到幾乎沒有的能量變化。
這一次,順暢得不得了,并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端倪。
酒瓶大大小小,顔色不一,森鷗外舉過來短暫地看了一眼,都是些好牌子,他着重挑選純度比較高的蒸餾酒,看到了來自世界各産地的品牌。
怎麼講,這Mafia首領口味也很雜啊,紅的白的一起喝……
森鷗外隻是稍稍跑了一下神,重新将注意力拉回,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沖洗和消毒,期間用涼水和冰塊接觸對方的傷口,一是為了鎮痛,二是為了避免進一步的灼傷。
“你在發什麼呆。”
對方不留情面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又感受到了從自己太陽穴傳來的冰涼觸感:“給我治。”
森鷗外:“……”
呃、好熟悉的台詞……
他哽住了,手上動作不停,繼續給他纏着繃帶,對方因為酒精的刺激而疼得微微顫動。
希望不要繼續休克了,後續如果這家夥在自己手底下死去……森鷗外有一種隐約的預感,自己的腦袋也大概留不到第二天的早上。
——
不遠處,距離太宰治所在的基地半公裡的狹窄小路旁。
星星點點的異能波動在半空突兀地泛起,待到它們逐漸聚集,凝實成一位少女嬌小的人影。
“嗯,看起來可以出現呢。”愛麗絲看着天幕露出微笑,這笑容顯得有些危險和無機質,好像告死之人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目标地,看上去十分鎮靜。“林太郎的所在地和治的位置很近,呵呵,這可真是太好了。”
基地内,被捆成粽子的太宰正癱在床上,他的動作歪歪扭扭,看着很是滑稽。
“那麼,就來找找看你在哪裡吧。”愛麗絲的聲音輕快地響起。
在少女落地的那一個瞬間,他也似有所感地同時擡起了頭,目光隔着無數層疊的牆壁,與她在半空交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