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公公對顧棠的手工活計也不敢再抱有什麼期望了。
這帝後的恩愛,不秀也罷。
就在兩人拍闆的時候,謝明峥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他打開櫃子,從裡面找了本書,拿起就準備離開。
經過桌子時,視線不小心掃到那堆木屑和端坐着的木頭擺件。
謝明峥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過來。
顧棠承認,當時他有點小緊張。
然後,謝明峥慢慢皺起了眉,道:“貓爬架不是做好了嗎?屋裡怎麼還有垃圾?”
“小福祿,讓人快點收拾幹淨。”
“不是垃圾,”顧棠顫抖着手指了指自己雕好的那塊木頭,可憐巴巴道,“這個是我做的……”
謝明峥聞言,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說錯話了。
他伸手拿起擺件,試圖誇贊兩句,看了半天,疑惑道:“這葫蘆怎麼還長疙瘩?”
顧棠沉默了片刻,道:“啊,我還沒刻完。”
謝明峥又琢磨,葫蘆和福祿的發音很像,應該是送給福祿公公的東西,于是又道:“嗯,挺适合小福祿的。”
小太監:“……”
謝明峥似乎有些着急,說完把東西往桌上一放,又匆匆離開了。
顧棠拿起擺件,用锉刀幾下削掉了四肢和耳朵。
然後發現,确實挺像葫蘆的。
“送你了。”
顧棠将木頭塞到小太監手裡,抱起米飯躺回了床上。
福祿公公捧着手裡的木葫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隻能道聲:“多謝殿下賞賜。”
“那,陛下的……”
顧棠摸着白貓:“明天再說吧。”
謝明峥合上最後一個奏折,擡手摸了摸僵硬的脖頸,終于将腦袋空了出來。
這時,他忽然記起小太監提過,顧棠要給他準備謝禮。
謝明峥想到這事,不由恍了下神。
他明确知道,自己不該與顧棠太過親近,但感覺這種東西,向來是蠻不講理的。
他有些期待顧棠會送什麼給自己,期待的甚至連回暖閣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此時,謝明峥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謝明峥推開門。
裡間的油燈熄着,顯然顧棠已經歇下了,隻有小太監像以往那樣守在外面等着他回來。
屋裡收拾得幹幹淨淨,桌上擺着熱乎的宵夜。
謝明峥坐下,喝了兩口,環視了一圈,也沒看到多了什麼東西。于是,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他今日都做了些什麼?”
“殿下早上想要給您繡荷包。”
謝明峥瞥了眼自己的腰間:是該換個新的了。
“但是,實在繡不來,所以丢了。”
明日讓人直接從庫裡挑一個吧。
“下午,殿下又想給你雕個貓的擺件。”
政廳的書桌很大,放個小玩意也沒什麼問題。
“但是,刻的不太像。”福祿公公頓了頓,似是猶豫了好一會道,“于是改成葫蘆,送給奴婢了。”
謝明峥舀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半晌扭頭看向小太監:“那是貓?”
“是。”
謝明峥:“……”
也是,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太子,指望他能做出什麼“驚喜”才奇怪。
真是昏了頭了。
謝明峥覺得,每次碰到顧棠的事情,自己好像總是要跟着犯傻。
何必呢,本來就是個試探的把戲,哪裡需要道謝。
該結束這個鬧劇了。
謝明峥放下勺子,看着一桌子的菜,沒有丁點食欲:“你明日告訴他,朕喜歡喝白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