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峥并沒有在暖閣逗留太久,不到一個時辰,便被老三叫走了。
等快午膳的時候,他匆匆趕了過來,陪着顧棠吃完後,連茶都沒多喝一口又匆匆離開。
顧棠放下碗,一臉懵逼。
這是,特意過來和他吃頓飯?
“春兒,你覺不覺得陛下今天有點奇怪?”
小宮女收拾着碗筷,聞言稍稍停下手上的工作,似是認真地思索了一翻:“沒有啊,陛下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區别,特别寵愛娘娘。”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顧棠揉了揉有點疼的胃:難道真的是他太敏感,想太多了?
顧棠晚上一般在亥時睡覺,而謝明峥通常要在子時之後才回暖閣,所以,兩人才常常會同住一個屋檐下,卻沒說上多少話。
但是……
顧棠看着泡在浴桶裡的人,假裝不是很在意地随口問道:“你今天,是不是特别清閑?”
謝明峥轉過身,他藏在水下的手虛虛握了兩下拳,非常自然地回道:“嗯。”
顧棠陡然看到謝明峥精壯又布滿傷疤的上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轉身摸着櫥櫃,也不知該接什麼話:“哦。”
屋裡又安靜了下來。
不多會,顧棠聽到了謝明峥從浴桶中走出來的聲響,大腦不受控制的腦補起來。
他們也是在湯池裡坦誠相見過的,當時雖然沒有太在意,現在回想一下,就該多看幾眼。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棠忽然擡手用力拍了拍臉,試圖趕走腦海裡那些不夠“朋友”的念頭。
謝明峥見狀,趕緊握住了他的手腕:“怎麼打起自己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顧棠下意識回頭,目光順着膚色偏深的手臂慢慢移到了謝明峥的臉上,慌張道:“沒、沒什麼,我去睡覺了。”
說完,他趕緊抽回手,鑽進被窩裡,用被子将整個人蒙了起來。
顧棠搓了搓手腕,被謝明峥握過的地方,很熱。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來,還需要些時間,自己的心态才能恢複。
不等顧棠緩一緩神,換上中衣的謝明峥非常自然地躺到了床上。
他并沒有挨着顧棠,甚至特意在兩人之間留下了兩拳左右的距離。
像一個謹慎的……獵人。
顧棠以為自己肯定會緊張到失眠,事實上,他閉上眼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娘娘,你在想什麼呢?”春兒看着熱氣都快沒了的粥碗,出聲提醒道,“飯菜要涼了。”
“我隻是在想,”顧棠夾了個包子,感歎道,“我沒考上985、211是有原因的。”
别人學累了,坐到床上:我還能再學一會。
他一靠床:呼噜~
高考倒計時三天都阻擋不了他倒頭就睡,何況區區前、還沒成的男友。
春兒聽不懂,隻能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沒事。”顧棠邊吃着邊問道,“對了,小福祿有和你說過,他什麼時候回這邊嗎?”
“是,福祿公公和奴婢交待了。說是今個可能都沒時間來暖閣,讓奴婢伺候好娘娘的飲食起居。”
顧棠放碗筷:“知道了。”
看來又将是無所事事的一天。
這種牌友都在忙,隻有自己閑得蛋疼的生活,也不知道是該偷着樂,還是該哭唧唧。
謝明峥積極“回家”的行動僅僅維持了兩日。
倒不是他厭倦了,而是胡羯族裡的探子傳來消息,新任的可汗已經平定了内亂,近期可能會有大動作。
也就是說,謝明峥要為親征的最後一件事情做準備了。
他本來應該早就将此事安排上的,隻是出于一點私人的原因拖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