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悄然駛入一片老舊的居民區,車燈在昏暗中劃出兩道明亮的光柱。路邊的路燈昏黃暗淡,忽明忽暗地閃爍着,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
“就是這裡了。”胡冰語停下車,指着不遠處一棟破舊的六層樓房說道。那棟樓房外牆斑駁脫落,窗戶玻璃有幾處破碎,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兩人快步走向目标樓棟,沈安言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可能改變案件的走向。腳下的枯枝在她們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更增添了幾分詭異。
當她們來到張昊家門口時,發現門虛掩着。胡冰語警惕地掏出配槍,輕輕推開門。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仿佛是危險即将到來的警告。
“警察!有人嗎?”胡冰語大聲喊道,同時謹慎地環顧四周。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屋内一片狼藉,抽屜被翻得亂七八糟,衣櫃大開着,裡面空空如也。地上散落着各種文件和衣物,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破碎的玻璃渣在月光下閃爍着微弱的光芒。很明顯,有人匆忙搜索過這裡,并帶走了重要的東西。
“看來我們來晚了。”沈安言皺眉道,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唐玉可能已經帶走了所有對她不利的證據。”她蹲下身,仔細檢查着地上的文件碎片,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胡冰語點點頭,開始仔細搜查房間。她的視線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突然,角落裡書架上的一個相框吸引了她注意力。那個相框與周圍的環境看起來格格不入,像是被人匆忙放回原處的。
“安言,你快來看這個!”胡冰語急切地喊道,聲音中帶着一絲興奮。
沈安言快步走過去,隻見相框裡是張昊和唐玉的婚紗照。照片中的唐玉笑靥如花,美豔動人,而張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他的嘴角雖然上揚,卻無法掩飾眼中的憂慮。
“你有沒有覺得張昊的眼神很奇怪?”胡冰語指着照片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絲疑惑。
“你說得對。他的眼神裡似乎有一絲恐懼和不安。這不像是新婚丈夫應有的表情。”沈安言仔細觀察後,點了點頭,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仿佛想要從中讀出更多信息。“也許張昊早就知道唐玉的真面目,但卻無法擺脫她的控制。”
“冰語,你還記得唐玉的那個笑容嗎?”沈安言的眉頭越皺越緊,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将所有線索串聯起來。
“我記得,那笑容讓我也渾身發冷。”胡冰語點點頭,回想起那天在聯通大樓裡,唐玉臉上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那是典型的psychopath患者的特征。”沈安言解釋道,“她可能從小就缺乏同理心,對他人的痛苦毫無感覺。這樣的人往往善于僞裝,能夠輕易地操縱他人的情感。”
就在這時,沈安言的目光落在了書架的一角。那裡有一本看起來很普通的筆記本,但卻微微凸出,似乎被人匆忙塞回去的。她小心翼翼地取出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沈胡兩人仔細翻閱着在張昊家中發現的日記本,紙頁因常年翻動而變得泛黃卷曲。随着閱讀的深入,兩人的表情越發凝重,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沉重的氣氛。
【1月15日,陰,今天又接到那個号碼為1234xxxx的用戶投訴。馬明,對,就是那個總喜歡辱罵客服的家夥……為什麼沒有人能治治他這種垃圾。
2月1日,晴,楊碧芳(号碼5678xxxx)又來電鬧事了。動不動就威脅要投訴到監管部門……這種蠻不講理的用戶真該好好教訓。要是能讓她永遠閉嘴就好了。
2月8日,多雲,李梅(号碼9876xxxx)真是個麻煩精。動不動就說要攜号轉網,你倒是快轉啊,該死……這種人怎麼還能繼續使用我們的服務?真希望她的号碼永遠停機。】
……
“這是……唐玉的日記?”胡冰語湊過來,驚訝地說道。
“嗯,這些記錄太過詳細了,”沈安言皺眉道,手指輕輕劃過密密麻麻的字迹,“那些客戶的家庭住址、工作單位,甚至孩子就讀的學校都被一一記錄在案。這遠遠超出了普通客服應該掌握的範圍,這本日記,毫無疑問是她留給張昊的殺人名單。”
“她留下這些未免也太猖狂了吧!難道不怕我們抓她嗎?”胡冰語眉心緊蹙,不自覺地攢緊了拳頭。
“不,冰語。唐玉很聰明,她深知這本日記無法作為直接證據。她敢留下這些,就根本不怕我們會抓她,那個虛拟号就是她的傑作。”
胡冰語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麼說,唐玉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要抛棄張昊?”
“嗯,張昊對于她來說隻是一顆棋子。”沈安言緩緩合上日記本,“這個女人極度危險,我們得盡快找到她……”
就在這時,胡冰語的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房間裡凝重的氣氛。來電顯示是王力。她接通電話,簡短地交談後,臉色變得更加凝重。
挂斷電話,胡冰語深深地歎了口氣,無奈道,“王隊說這個案子他已經申報結案了。所有證據都指向張昊,上級也在施壓要求盡快結案,給公衆一個交代。”
“可我們剛發現的這些疑點……”沈安言皺眉,語氣中帶着一絲急切,但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胡冰語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