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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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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将軍是全軍主帥,自然要全力保護,換做任何一個将領,皆會如此行事。”梁紅玉巧言狡辯道。

梁紅玉還不想将自己喜歡他的事提早暴露,因為她還未曾窺探到韓世忠對她的心意。如若他不喜歡她,那句“我喜歡你”若由她口中說出,除了徒增傷感之外,更會傷到自尊,她可不想任自尊被人随意踐踏,哪怕那人是她喜歡的人。

韓世忠聞言,剛才的喜悅之情又被陰雲籠罩,但他轉念一想,不管她是否喜歡她,他都要将她據為己有,不想她被别的男人占有,僅僅當他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他的心髒就放佛被千萬刀隻刀劍刺中般疼痛,若她屬于别的男人,他無法想像他會悲傷成什麼樣。

于是他緊盯她的眼眸道:“紅玉,你聽好了,本将軍心悅于你。”

梁紅玉一時間怔住了,這難道是在夢境中嗎?可傷口的疼痛仍舊清晰可見。

她難以置信地問道:“可我……我曾是煙花女子,将軍難道不介意?”

韓世忠深情款款道:“本将軍在意的是你本人,而非你的身份。”

這句話怎麼感覺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動聽。她雖不曾自輕自賤,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難免覺得自卑。

即使她仍是清白之身,但“官妓”這兩個詞還是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裡,成了一種恥辱的烙印,即使現在身為将軍的她,仍不想回憶起在醉心樓的那段遭遇,即使死在戰場上,她也要洗清曾經的恥辱。

韓世忠見梁紅玉并未拒絕他,繼續試探道:“你未拒絕我,我就當你答應我了。”

梁紅玉颔首道:“将軍可不要反悔。”

韓世忠聞言高興得不知所措,他一把抱住梁紅玉。

隻聽梁紅玉“呲”了一聲,道:“将軍,你弄疼我了。”

韓世忠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抱她的那一瞬間,碰到了她胸前的傷口。不禁自責道:“我隻顧着高興了,未曾考慮到你還有傷在身,你先躺下休息。”說完便扶梁紅玉躺下。

韓世忠坐在床邊,拉着梁紅玉的手不肯離去,眉眼如絲地看着她。

梁紅玉被他瞧得很不自在,臉一下紅到了耳根。

韓世忠瞧着她那泛紅的臉,急道:“你又發燒了,臉怎的這般紅?”說着去摸梁紅玉的額頭。

梁紅玉隻覺異常尴尬,擋住了他伸出的手臂,道:“我無礙,隻是你若再這樣看着我,我還怎麼休息。”

韓世忠這才放開梁紅玉的手,“那你先休息,我少頃再過來看你。”言罷轉身依依不舍地離去。

梁紅玉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她曾陷煙花之地,但被自己心儀的男子表白,這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她得整理一下這淩亂又激動的思緒。

他真的心悅我嗎?那個英姿勃發的少年将軍。

她記得初見他時,是在京口的慶功宴上,其他将士都與官妓調笑飲酒,唯有他獨自坐在角落默默飲酒,看着愁容滿面,眉頭微蹙,不似打了勝仗那般喜悅。即便隻是坐在那裡默默飲酒,也依然身姿挺撥,風姿卓絕,那寂寥的背影從此印在了她的心間。

後來她派秋鳳去打探他的背景,聽聞他十七歲便從軍,戰功赫赫,少年英雄。民間甚至流傳着他赤手擒野馬的故事:

據說有一年,二郎山跑來一匹野馬,襲擊過往的路人。官府貼出告示,說隻要能降服這匹野馬就能得到重賞。一天韓世忠正好路過,他二話沒說揭下榜文,便赤手空拳直奔山上而去。不多時,隻聽見山梁後長嘶一聲,山梁上果然躍出一匹白鬃野馬。野馬一看見韓世忠,便直撲過來。韓世忠待那馬沖下山坡,縱身一躍騎上了馬背。野馬見狀前蹄騰空,想要把他掀下來。韓世忠兩腿緊夾,雙手抓住馬鬃。野馬狂奔亂跳,一直跑到了一道山崖前。眼看連人帶馬就要跌下深溝,韓世忠朝馬背上連捶幾拳,野馬竟停在了離深溝隻有一步的地方。

她在京口與韓世忠相遇之時,正是他以一人之力,格殺了幾十名敵兵,生擒方臘,這才大敗義軍。不料在押解方臘入京時,卻被他的上司辛興宗——童貫的心腹搶了功勞,這才在那日慶功宴上無奈寂寥地獨自一人飲酒。

當她聽聞他的英勇事迹時,更是對他無比欽佩,她在風月場所見慣了那些隻會哄女人開心、又無甚志向的男子,自然對英雄氣概的韓世忠親眼有加。隻是因為當時要報血海深仇,所以才未真正審視過自己的内心,現在想來,也許就在京口初遇的那日,她就已經對他一眼萬年,從此,這世間再無其他男子入得了她的眼。

她曾經想過,如若他不喜歡她,那她就終身不嫁,将自己獻祭給大宋,隻做一名保家衛國的女将軍。

可他說他喜歡她,生逢亂世,她能遇到一個惺惺相惜之人是何等幸運。想到此,她心情大好,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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