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的一家酒肆裡,阿森醉倒在桌上,桌上擺滿了空着的酒壺,仍朝着店家大喊:“拿酒來!”
店家無奈地搖搖頭,想必這人定是受了情傷,來這喝醉的人,十有八九不是受了情傷,就是與人有深仇大恨,店家又拿來一壺酒放在桌上,道:“客官,你還是少喝點吧,該你的誰也搶不走,不該你的就别瞎惦記了。”
阿森聞言睜開醉意朦胧的雙眼,一把拽住店家的衣領道:“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惦記一個姑娘?”
果然如他所料,瞧他這樣眼神迷離,傷春悲秋的樣子怎麼看都是被情所傷,“瞧您這樣儀表堂堂的人還愁未有姑娘惦記?”
“你懂什麼,這天下之大,而她隻此一人。”
“好,就當我沒說。”店家說着轉身離去。
對面的酒桌上,坐着三個江湖人士,他們頭戴鬥笠,一身黑衣,刀劍立于桌旁正吃着酒。
剛才聽聞阿森和店家的對話,不由向阿森這邊多瞅了幾眼。
其中一人道:“你瞧瞧這人,為個小娘子把自己喝成這樣,也忒沒出息了。”
“管别人做甚,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找到少幫主,也算是給重病的幫主有個交代,不然幫主走了,誰來繼承他的衣缽。”
“少說點吧,你不想活了?”
剛才說話的人聞言立刻禁聲,也就是在這裡,他說這話不會掉腦袋。
“你們說這天大地大的,我們上哪去找少幫主啊?小時候就走丢的人還怎麼找?這不大海裡撈針嗎?幫主幾乎将幫内的兄弟都派出去了,尋了幾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
“是啊,這耳後有一顆豆大黑痣的人也不會自己出現在我們面前。”說話的人無奈地搖搖頭。
這時阿森似乎已喝醉不醒人事,“嘭”的一聲從椅上摔下來,趴在地上。
三人聞聲朝這邊看過來,一見是醉漢倒地便轉過臉繼續吃酒。
一人忽覺哪裡不對,又朝那醉漢看過去,那人耳後卻有一豆大的黑痣,為了看得清楚,他走過去蹲下查看了一下阿森的耳後,确實如此,于是他興奮地朝那兩人大喊:“少幫主找到了,這人就是。”說着指了指趴在地上的阿森。
那兩人一瞧,果然如此,“把他扒過來看看,少幫主今年應該二十有三。”
幾人将阿森扒了過來,露出少年俊朗的臉龐。
“應該不會錯,年齡對的上,就連這相貌也神似幫主年少的時候。”
幾人不禁大喜,尋了幾個月無果,這少幫主卻以這種方式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們也顧不得吃酒,将人背起之後從酒肆樓梯上往下走。
店家見那黑衣三人還未付錢就要離去,忙大喊:“客官,你們還未付錢呢?”
一人向店家懷裡丢了一錠銀子,道:“樓上那位少年的酒錢,我們替他付了。”
店家見這麼一大錠銀子,早就超出了他們幾人的飯錢,于是高興道:“幾位客官慢走。”
阿森從酒醉中醒來,感覺頭痛欲裂,喝酒雖然能讓人暫時忘掉煩惱,可醒過來的那一刻,着實不好受。
這才一睜眼,卻發現自己此刻置身于一陌生環境之中,隻見屋内裝飾豪華,家具全是金絲楠木做的,高大的拔步床可以媲美宮裡娘娘的居所,還有這貴妃椅,阿森往上一趟,果然無比惬意。
阿森躺在貴妃椅上,慢慢回憶昨日發生的事情,昨日他是傍晚去酒肆喝的酒,而一覺醒來之後卻已是清晨,顯然他昨日在這裡過的夜。醉後發生的事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等等,難不成他被人綁架了,也不對,被綁架的人會被捆住手腳。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于是走出屋内,眼前豁然開朗,暖陽斜照,微風輕拂,蒼穹湛藍,宮阙巍峨,一座氣勢宏偉的宅邸矗立在藍天之下,熾烈的陽光傾灑而下,層層疊疊的琉璃瓦片,在豔陽下閃耀着刺目的光芒。
院内有一群人身着青衣,揮灑着長劍,整齊劃一地随着号令擺出各種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