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低聲硬着頭皮說完,沒忍住擡頭望了一眼沈菁,本以為這脆弱的郡主會崩潰,卻沒想到這人隻是笑了笑。
“接着說下去。”
沈菁敲了敲桌子,示意杜仲繼續。
“我雖是族中少主,但造詣确實沒有達到這種地步,若要解開此蠱,隻怕要請動族中長老出來。”
“但是”杜仲話說到這裡頓了頓。
“郡主您或許要去趟嶺南,因為這治療之法不僅僅要人,還要與地域契合才行。”
沈菁忽而站了起來,杜仲看向她,恰好一瞬間有光打過來,顯得格外耀眼。
“那就去嶺南。”
“本郡主問你一件事,這蠱是否隻有嶺南的蠱師才能解?”
杜仲看到沈菁嚴肅的樣子,心中剛剛放下的心又提起。
“嘎吱”門從裡面被打開,扮作林醫師的杜仲送沈菁出門。
“郡主最近思慮過甚,切記不要過度操勞啊!”
“林醫師”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對沈菁說道。
沈菁點了點頭,便離去了,外面守着的侍衛緊跟着也走了。
杜仲關上門之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決定自己下次再也不來中原了!
離去的沈菁沒有返回自己的房間,而在寺廟中轉了轉。
後面這些人實在難纏,若是輕易擺脫,還不曉得要出什麼麻煩。
又想到自己的身體,沈菁不由得停下來,在心中歎了口氣。
不過杜仲既然說這個蠱隻有嶺南的蠱師可解,那麼當日的穆傾竟是蠱師嗎?
心中疑惑仍然不減,不過那穆傾看上去并不像嶺南人,不過應當是長公主的心腹。
沈菁随手抓起旁邊的一株狗尾巴草,心中想事情的同時不斷地蹂躏着它。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手上沾了不少綠色的毛毛。
拿起随身的手帕擦了擦手,正準備返回廂房時,卻發現此處有一絲殺氣。
沈菁微微垂眸,接着打了個哈欠,桃花眼微微濕潤,顯出些可愛的憨态來。
正是此時,鋒芒乍現,沈菁側身躲過,守護的侍衛立刻反應過來,進行清剿。
雖說這皇帝給的侍衛的确精良,很快就把這群人清理了。
但這批殺手比上次派來的質量好上不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沈菁中招了。
為首的侍衛長叫做餘剛,也是他發現有一根細如毫毛的銀針被那刺客最後一刻刺中了沈菁。
扶着受傷的沈菁坐到旁邊的大樹旁,安置好沈菁之後。
餘剛放出信号彈,小院的侍衛快速帶着林大夫趕來,林大夫看上去十分狼狽,還歪着頭,仿佛是睡落枕了。
沈菁雖說是中了毒,但是還有意識在,看到侍衛提溜着林大夫的樣子差點沒有笑出聲。
林大夫落到實地上後,自是看到了那銀針在沈菁的手腕上。
連自己的衣冠都沒來的及整好,接着就趕緊為沈菁把脈施針。
過程中,他的神情十分凝重,差點讓沈菁以為跟杜仲似的,要說出一個驚天大消息來。
“郡主這脈象,草民”他頓了頓。
餘剛皺着眉,心中焦急,若是郡主出了事情,隻怕皇帝那裡絕對不會輕饒。
仿佛是看到了餘剛要噴火的眼神,他接着說道:“草民醫術不精,查不出來這毒的存在。”
接着整好自己的衣冠,在地上叩頭謝罪。
沈菁有些無奈,接着讓他起來,不怪他的罪。
這場隆興寺之旅鬧出的風波不小,餘剛将沈菁的消息傳回京城後,沈玦立即派來了太醫院中的首席來為她診治。
餘剛看起來像和這位首席薛松大人有些交情,自其在山下落腳時便親自去接送。
沈菁在屋中正看着佛經,聽到談話聲的時候特地望門外瞧了一眼。
那位平常在沈菁面前死闆僵硬仿佛隻會執行命令的餘剛,在這位薛大人面前仿佛換了個模樣。
适逢梅雨時節,雨下個不停,餘剛為薛松撐着一把青傘,兩人和煦的交流着。
這一幕被沈菁收入眼底,這兩人怕是關系匪淺啊。
身旁服侍的頌兒看到沈菁的疑惑,說道:“郡主,新調來的侍衛長餘剛與這位首席是兒時故交,聽聞交情十分好。”
不過最令沈菁驚訝的倒是這位首席的長相,本以為會是個白胡子有資曆的老者。
卻沒想到這薛松看上去不但并不大,還十分年輕,看上去不過而立之年。
不過這也說明此人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觑,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年輕就頂掉了那麼多人坐上了首席的位置。
有點看頭,沈菁這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