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枭行事意向光明磊落,自是不喜,也是不允身邊從衆行為失當或多有掩飾。
當看到雖仆亦友的鐵心兀的冒失,眉頭當下便鎖了起來,厲聲相責:“好好說話,蕭侯面前怎敢失禮!”
可這倒也不怪鐵心,穆府從沒女眷來訪,更别說一次來了三位姑娘,柔音細語的自不用說,身段纖纖很是少見。
鐵心心智堅定,見了好姑娘倒沒神魂颠倒的迷糊樣,隻是蘇雅走時抹淚神傷,又是另一番美貌,铮铮鐵骨隻瞧了幾眼就自甘淪為了繞指柔。
見了卻也不好哄,也不好問清緣由,隻單看着主仆三人步履匆匆就這麼走了,臨了了還被其中鬼精靈的婢女嗔了一句:讨厭。
鐵心隻覺得無辜,本特意抓緊來報穆枭,可是要趕着追出去問個究竟,卻沒想又引來責罵。
立馬直了身子,又轉為鐵面,不避諱蕭衡,直直地報明:“蘇姑娘走時哭得難過,離開得又快,屬下…”
鐵心才彙報了兩句,卻不知怎麼了結,擡眸看這穆枭,卻見他也是一番犯難。
蕭衡聽到此處,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擺手笑問:“可是說了什麼 ,做了什麼,才招得我義妹落淚?”
“我…”
穆枭啞然,唯有想到蘇雅對他的最後一問,倒也不隐瞞,直接告于蕭衡。
蕭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女兒家的心思重,你且不用放心上,先專心準備出征蠻夷之事吧。”
說罷,又招手送上兩份禮物。
“這些絨羽鬥篷禦寒極佳,北境之地風霜雨雪,切莫因寒生病。另一物望你貼身攜帶。”蕭衡将一香囊遞與穆枭,多有尴尬。
隻讪笑而說:“别小看此物,雖瞧着秀氣,但大有乾坤。”
穆枭接過隻聞到一股淡香,清涼微甜,有些爽腦。
蕭衡隧開口解釋道:“香囊裡頭塞了被薄荷油浸潤過的沉香木球。從前出征,我必定攜帶此物,勞累疲倦之時,深吸可醒腦提神,頗為有效。”
穆枭聽到這是蕭衡行軍常備之物,便立刻卷起掌心收好,頗為感謝:有勞阿衡兄長挂心。”
又稍作思考,略有艱難開口:“另有一物,勞煩阿衡兄長,得空替我轉交蘇雅可好。”
“哦?”蕭衡挑眉,也不拒絕接下。
坐在偏廳等了一時三刻,見穆枭拿了一封親筆遞來,便将書信收下,隻站着約了歸來一頓酒,又預祝凱旋,再無其他便走了。
穆枭送客至府外,隻瞧着蕭衡縱逸上馬,乘風馳騁,一時恍惚,忖度暗想:早年見他一蹶不振,今日再看他神采飛揚,定是走出心中介懷之事了吧。隻是感歎他未識人心,被蘇雅驅使利用。
隻說蕭衡策馬揚鞭尋了個由頭支開小厮讓他們先行回府,自己随意将馬兒落在河堤一處柳樹下,趁着夜色專挑沒人的小巷,繞到了蘇府角門,隻一處翻身越牆,就進到府内。
快步行了少時,側身卻插來一劍影,舉臂抵擋,又立馬迎來一勁腿橫掃,不得向後翻身錯過。
再起身時,眼前一片左右劍花,閃晃得看不清人,隻得來回揮臂側身躲避,退至牆根,裝作不敵,任由持劍者迎面刺來,微歪了脖頸,正待劍峰入牆,這才看清對面。
笑鬧:“小妹又胡鬧了。”
蘇雅提了嘴角,略微有些得意:“想來兄長從未對我動過真格,難的我巴不得掐着機會想與你一較高下呢!”
話畢收劍,見蕭衡攤掌,又将劍柄自然地遞給他。
隻見蕭衡一手握柄,一手捧劍身入高空,在月下細細觀摩了起來,又翻了一面,雙眼皆是驚歎。
“化羽劍自是天下一絕唱,世間再無第二呀。”
後雙手奉還給蘇雅,笑說:“師傅最寶貝的武器都落入你手,蒼穹山上,定是你最無敵,不是我偏要讓你,而是真真抵擋不過。”
蘇雅收劍,睨了蕭衡一眼,二人轉身并肩往東北别院走去。
蕭衡有些等不及,隻邊走邊問:“小妹今日在穆府,是真的受了氣傷心落淚,還是全然作戲,為避耳目?”
蘇雅淺笑,反問:“兄長覺得應是如何?”
“自是…”蕭衡頓了頓,也不好說得太過笃定,笑答:“演的吧。”
蘇雅擡眸,調皮地回了蕭衡一眼,二人隻笑笑。
等到了燈火通明的别院正廳時,蕭衡見到二人,正候廳中,見他們立馬作拜。
蘇雅且為他介紹:“這是管家蘇望,阿衡兄長定是認得的,這位是品仙樓掌櫃王啟凡,仁物盟日常任務訊息傳遞,都是借着王掌櫃的酒樓。”
“蕭将軍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