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多待會,等兄長忙完,我們将這件事同他明說。倒不能真私自做主。”
張缤點頭,派了穎兒去前院傳話,将蘇雅安頓在後院,一同吃了晚膳。卻也是身子重了,飯後便累得神思困倦。
“嫂嫂回房躺着休息吧,我自個兒等在這便是了。”蘇雅放下手中茶盞,眼裡多是心疼。
張缤笑笑,想着蘇雅不算外人,就辭了回房。
蘇雅也不知等了多久,隻聽到腳步聲時才發覺萬籁俱寂,忽的起身,聞聲看去。
蕭衡本是一臉倦态,因是心中對蘇雅有歉又被她躲避多月,此刻難得再見,顯得十分興奮。
“讓你苦等了,快坐!”蕭衡熱情卻也顯得客套。
蘇雅陪笑,又坐下,側身與蕭衡明說張缤之事。
蕭衡抿了口熱茶提了提神,臉上浮現詫異,看向蘇雅,欲言又止。
“兄長何故這般神情?我不過是想請陶倩出山,兄長原也認得的,她家世代從醫,若論醫術大成者,非陶家莫屬,而且…”
蕭衡忙的放下茶盞讪笑而止話:“你的用意我知道的。也都怪我應付不來,才讓你們夫人家勞心費力此事。隻是西南一角起了病疫,又逢水災,我不好讓你過去,恐生危險!”
蘇雅松氣,淺笑道:“我若請動陶倩,有她在身側,又何懼疫情。況且水災已過,正需各地遣送物資。此番一去,我正好略盡薄力救濟一二,也算行善。”
蕭衡亦松了眉頭,陪笑說道:“你既有安排,我不攔你。隻是缤兒的胎,我亦放在心上,若你實在找不到陶倩,物資送達之後,切記快去快回,不要耽擱。”
蘇雅抱拳而答:“兄長放心。”
蕭衡前腳送走了蘇雅,轉身快步回到了卧房,見張缤躺卧在塌撫發而思,提亮了聲音,笑問:“有了身孕還不睡呢?”
張缤聞聲騰得起身,走近蕭衡,挽着他的小臂進内室,急沖沖問道:“如何?她想去的,可是前些日子你說的陶家?”
蕭衡歎氣,用手戳了張缤額頭,笑怪道:“你這個鬼機靈!張口就把未出世的孩兒咒了,也不怕忌諱!”
張缤嘻嘻笑着,一臉愧歉地低頭撫着小腹,挽着蕭衡坐下,怨道:“我隻是看着他們兩個人,明明有情卻誰也不願見誰。”
“你瞧着這幾個月,穆枭往咱們府裡送了多少東西。我眼瞅着本意不是給咱們的,不過托我的手轉贈罷了,可他也嘴硬偏不認。咱們東西是如實送去了,可蘇小妹到底謝錯了人,我心有為難罷了。”
蕭衡捏了捏張缤鼻子,嗔怪道:“那你也不該拿孩兒做引。且不說蘇小妹能不能找到那陶倩,就算她去陶家請了個小醫童回來,你這母子平安的脈象又能瞞過誰?”
“哎呀,我這不是,一場噩夢驚醒,忽的心生一計嘛。”
張缤犯了淘氣,賴在蕭衡懷裡,環抱着他的腰身撒嬌道:“西南之事,穆枭已先行多日,那天晚膳你不是也擔心他請不動陶家醫者出山為朝廷效力。如今我把蘇雅騙了去,或許二人碰面能動之以情救百姓于水火。這本是積德,想來孩兒不會怪我。”
“你就不怕蘇小妹發現之後,連你也不理不見了?”
“她敢!她若如此,我便日日挺着大肚子站在蘇府門前,我倒看看她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蕭衡無奈笑着,隔日籌集了許多物資,又支了十來位府兵,與蘇雅一同上路。張缤更是送蘇雅出城,多番囑咐。
“我雖知你是江湖老手,原也不該我多嘴。不拘着能不能請回什麼陶醫李醫,隻盼着你速去速回就好。”
“不要挂心我,還需養好身體。事情我都跟兄長交代清楚了,他不會不管你的,你也别多思,放松才好。”
張缤垂眸點頭,蘇雅怕她神傷,又補了一句:“你隻幫我安排張羅,看看給孩兒認幹娘需要備些什麼禮?”
張缤提了提鼻頭,“甭管有禮沒禮,等孩兒落地,就沖着你磕頭,到時候你也賴不掉!”
“正是呢!”蘇雅緊握張缤之手笑說:“咱們就安心等孩兒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