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哥哥縱使千百般好,可是他那一點,就注定了我與他今生隻能做兄妹。”
不悔頓了頓:“人這一輩子,有得必有失,感情這種事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強求不來。”
楊逍瞧着不悔的背影,似是從未真正認識過她,她的背影渾不像一個十八歲女子的,反而有種曆經滄桑的感覺,楊逍卻替她感到心酸,一種不可遏制的想保護她的想法在心裡生了根。
楊逍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衣袍,笑着道:“瞧你這般看透人生,哪像是個孩子?”
不悔聞言笑着轉過身,撅了撅嘴道:“爹爹可别打趣我了,不悔的意思就是除非遇到爹爹這般的人,否則絕不嫁人,要是爹爹逼得緊,那我就剃了頭當姑子去!”
看着不悔說的越來越不像話,楊逍隻是無奈搖了搖頭;“你若是不願嫁人,爹爹還能将你綁了送上花轎不成,一個你,爹爹還是養得起的。”隻是怕自己百年之後,不悔沒人照顧……罷了!罷了!随她去吧,隻要自己在一日,便會守她一日的。
不悔臉上笑容愈發燦爛,小跑幾步回到楊逍身邊,抱着楊逍手臂:“爹爹最好了!不悔最喜歡爹爹了!”
不悔跟楊逍氣氛正濃,轉眼卻瞟到了一群人向武當山上走來,定睛一瞧,正是白眉鷹王、韋蝠王與不悔派去的那幾人。
不悔頗有些無奈,暗歎一聲,隻能随着楊逍前去接應。
不悔黑着臉看向自己手下那幾人,幾個人精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悔心情不好,頓時心裡一緊,還沒與楊逍說上半句話,便連忙下山去了,讓韋蝠王等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悔等人又在武當待了幾日,這幾日可以說是相當熱鬧,先是張無忌帶着楊逍韋蝠王等人前去查探幾大門派究竟出了何事,卻發現又與那蒙古女子有關,便謀劃着如何救人。緊接着小昭紅袖帶着殷六俠到了武當,好不容易清閑了幾天的不悔又忙碌了起來。
明教除了張無忌與不悔二人,其餘的人都在武當山下的客棧暫時住下。不悔起先每日給殷六俠醫治一番後便急忙趕下山來見楊逍一面,後來漸漸的便将殷六俠交給了紅袖小昭二人照看,自己也随着楊逍在山下住下了。
“可是我們怎麼混的進去!”
不悔帶着一男子隔着大老遠便聽見了周颠的聲音。
不悔與這男子停下步子,笑着對視了一眼,又接着走了過去。
“我有辦法救人!”不悔身邊的男子高聲道。
衆人聞言都看向說話的人,這人半塊臉上疤痕遍布,醜陋不堪,可另半邊臉卻依稀能看出這人之前相貌不凡。
周颠等人眼中都帶着好奇,隐隐覺得此人眼熟,楊逍擡眸瞧見這人的那一刻卻是愣住了,竟有片刻失神。
“遙弟?”楊逍盯着這男子,眼神激動。
聽見楊逍的聲音,男子眼中也有片刻的恍惚,好久才回了句:“逍兄。”
明教左使楊逍與右使範遙被稱為“逍遙二仙”,多年前二人憑着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和那張不知迷惑了多少女子的臉在江湖中也算無人不知的。
自從陽教主失蹤,明教四分五裂。白眉鷹王自立門戶,脫離明教。金毛獅王謝遜成為江湖中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沒了蹤迹。五散人韋蝠王與楊逍不合,處處與他為難。楊逍一人獨自撐起明教,卻也不自立為教主,隻盼着有一日能尋得一人擔起教主的重任。
與楊逍齊名的範遙在明教未亂之時隻顧着小情小愛,追着紫衫龍王黛绮絲不放,一顆心似乎長在了她身上。後來明教沒了主心骨,變成了一盤散沙,黛绮絲為了韓千葉背棄明教,範遙卻似乎醒悟了,為了民族大義自毀容貌,進汝陽王府當卧底,扮作啞巴,取名苦頭陀。
聽着範遙自述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曆,衆人羞愧不已。當範遙自毀容貌時,他們隻顧着互相防備。當範遙卧薪嘗膽時,他們卻忙着窩裡鬥。明教今日的局面,不得不說是他們每個人一手促成的。
不悔對範遙的經曆很是唏噓,卻又很是敬佩。
“範叔,你将你的法子與大家講講吧。”不悔瞧着衆人神色都有些不好,便想着轉移一下話題。
原來各大門派被關在一座高塔,抓走他們的是汝陽王府的人,那蒙古女子便是汝陽王府的郡主。那些人抓走了他們,還給他們服下了十香軟金散,這塔外四處把守森嚴,很難混進去,卻也并非無懈可擊。
範遙告訴衆人這塔由玄冥二老負責看守,這倆人一個好酒,一個好色,隻要挾持了這倆人,剩下的便好辦多了。
明教衆人商讨了一番,但其實大多數是楊逍與範遙二人的謀劃,倆人決定在玄冥二老的酒中下藥,逼迫他們二人交出通行的令牌來。
衆人商量得差不多了,才閑下心來閑談。不悔瞧着今日這般,必定是有的聊了,便悄悄退了出去準備酒菜。
“逍兄,你這女兒不簡單!”範遙餘光注意到不悔離去,笑着開口,這話中像是有幾分别的意思,又像是随口一句不正經的玩笑話。
“哦?何出此言?”楊逍聞言并無多大反應,這倒讓範遙有些沒想到,不由得擡頭瞅了楊逍一眼。
“此事說來話長。”範遙低下了頭。
兩年前範遙奉趙敏的命令去解決一個武藝高強的人,卻沒想那人提前布置了陷阱,範遙不慎便中了招,正好被路過的不悔救了。倆人雖然并未相處太久,可範遙對她的評價是肆意妄為,武藝高強,亦正亦邪。總之,絕不是現在在楊逍面前這副乖巧俏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