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往前一步，擋住周芷若。

“你認識他。”

這人基本上已經确定我們三人認識他們手裡那個人了。

他身材魁梧，看我們不說話，瞬間沒了耐心，一把抓起最前面的張無忌。

“我在這裡！你放了他們！”

常遇春實在不忍心看着這麼多人為他送命，站了出來。他氣息不穩，分明是重傷未愈。

他本來是怕拖累别人，所以趁周大叔出門就跟着離開了。隻是到了集市，聽聞元兵剛剛抓走了一個人，體貌特征與周大叔相差無幾，連忙又趕了回來。

隻是還是晚了一步。

那人瞧見常遇春自投羅網，将張無忌随意丢在地上，朝身後的人揮揮手，十幾個人便把常遇春圍了起來。

張無忌倒是不怕死的，反正他自個兒覺得自己沒幾日好活了，隻是大丈夫舍生取義，死也要死的有價值。

看着張無忌這視死如歸的模樣，隻怕他下一刻就要沖上去跟對方拼命，我拽了一下他的後襟。

趁那些人的注意力沒在這邊，我偷偷摸摸地塞了個藥丸給他倆，示意他們吃下去。随後也不管他們反應過來沒有，就出手了。

若是沒點保命的手段，哪敢行走江湖？

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這藥藥力到底還是弱了些，後面的人反應過來，連忙捂住了口鼻，好在常遇春反應也不慢，憋氣奪過刀與他們糾纏着，竟硬生生将人給拖暈了。

周芷若服藥晚了些，眼前有些發花。

張無忌小跑到常遇春面前，連忙将解藥遞上。

地上倒着的，還有周大叔。我伸手探去，已然沒氣了。

看着周芷若抱着周父的屍體痛哭流涕，我的心情也不太愉快了，可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解決。

“常大哥，有勞你将周大叔安葬了。張無忌，你去将我外婆帶出來，等安葬好周大叔，我們船上會合。”

我說話很有條理，将事情分配給他倆。面對着這種事情，我表現得異常冷靜。

常遇春有些訝異，但轉念一想，這裡已經不安全了，的确得馬上離開才是。

“好，那你呢？”常遇春看我沒有與他們一起的打算，有些奇怪。

我指了指地上的人，說道：“我來解決他們。”

我琢磨着要将這些人怎麼處置了才好，轉頭發現他們呆在原地一動不動，我有些不耐道：“你們快走吧，我自己能解決。”

常遇春以為我指的解決是用藥，想着我可能還有什麼藥粉，于是背起周父的屍體朝茅屋方向走去。

張無忌想幫忙的話還未開口，就被我一個眼神殺了回去。

畢竟他那種聖母，要是看見我殺人，估計要與我争執半天了。還有他那小破身體，想想都讓人頭疼。

現在我突然明白楊逍與我待在一起時為什麼總是頭疼了。養孩子，這活還真不是人幹的！

我随手在地上撿了把刀，還挺沉。

我雙手舉刀，依次在他們的脖子上狠狠一劃，血濺了不少。到最後一人時，我有意留個活口，用刀砍傷了他的肩膀。

我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是楊逍原本給我擦嘴用的。

我輕輕擦着手上沾上的血迹，然後将解藥給那人喂下，這人漸漸醒來。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輕晃，然後注視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漸漸渙散。

我淡淡開口道：“你們今天是來抓常遇春的。”

“你們殺了一個擺船的，姓周。一個小女孩，是他的女兒。一個小男孩，叫張無忌。還有一個阿婆和一個叫雁兒的小姑娘。”

“這些人都是你們殺的。”

“常遇春往北跑了，殺了你的同伴，重傷了你。”

“你記住了嗎？”

男人輕輕“嗯”了一聲。

“真乖。睡吧。”我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很有蠱惑的意味。

男人又閉上了沉重的雙眼。

我到船上的時候，隻有外婆和周芷若在。

常遇春和張無忌去安葬周大叔，不忍讓周芷若親眼看着自己爹爹被埋，便讓外婆先帶着周芷若上船了。

此時外婆把周芷若抱在懷裡，柔聲安慰着。

“婆婆，爹爹是不是不會回來了？”周芷若聲音怯怯的。

“你爹爹那麼疼你，怎麼會舍得不回來呢。你的爹爹啊，隻是變成了天上的星星，以後會默默守護着你的。”

聽着這哄小孩的話，我默默地站在船頭，沒有進去。人要是死了都變成了星星，那讓佛家所說的輪回可怎麼辦？

常遇春和張無忌到岸邊時，就看見我一個人站在船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雁兒姐姐，我們這是要往哪去？”張無忌上了船問我道。

我的答案讓他小臉一白。

“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