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胡青牛對我确實産生了好奇,隻不過我是不是故弄玄虛,他還得再觀察幾日。
“不用故意那麼大聲。小丫頭,我倒要瞧瞧你是不是真的能治好他。”屋内傳來男人的聲音。
我嘴角一彎,頭也不回的走了。
照顧人的事,還是留給善良的張無忌做吧。
十日轉瞬即逝,張無忌的天賦不得不說是極高,讓我羨慕不已。
我從包袱裡取出半路在藥房順帶摸出來的銀針,拿給張無忌練手。
那求醫之人早已被我藥翻,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張無忌起初手有些抖,覺得我這分明是在玩弄别人的性命!但是迫于無奈,隻能硬着頭皮,施針救人。
我在一旁說着穴道的名字,施針的力度,其餘就任憑他自由發揮。
張無忌斟酌半天,找好角度,準備下第一針。
瞧他那手法,我眼皮一跳,我滴個乖乖!
“你這一針下去,他可就隻能活到四十歲了。”我的聲音聽着冷清,心裡卻一緊,畢竟這人現在也才三十出頭。
張無忌的針尖原本要碰及皮肉,聽到這話,連忙收針。
他看向我,卻見我不再說話,隻能自己思索問題出在哪。
不一會兒,他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再次施針,放慢下針的速度,瞧我這回沒有制止他,才松了口氣,心裡因救病治人一事隐隐有些雀躍。
見張無忌第一次施針就大獲成功,我竟然也有了一種成就感。看來養個孩子也還不錯。
開了張藥方給張無忌,然後我就繼續做我的甩手掌櫃。配藥,熬藥這種事情事,自然也都交給了他。
不出幾日,這人的病已無大礙。
胡青牛看着原本重傷的人繞着他的屋子轉了一早上,想到這八成是我的主意,欣賞的同時又不免被我氣得跳腳。
然而,這才隻是個開始。
被張無忌施針治好的那人想要報答救命之恩。我沒向他讨要銀錢,隻讓他為我做一件事。
“你離開蝴蝶谷之後,隻要遇上了你認識的人,無論是朋友,敵人,熟悉的還是泛泛之交,都要向他們提起你在蝴蝶谷醫治一事。并且告訴他們,是胡青牛的小師妹替你治好的。”我穿着一身剛置辦的淺粉色衣裳,臉上戴着面紗。
“胡青牛的小師妹?”他有些驚訝地看向我,難怪小小年紀醫術這麼好,可是沒聽說過胡青牛有個小師妹啊,而且還這麼小。
我無視張無忌呆愣的目光,繼續說道:“我師兄他脾氣古怪,如今不肯救治外人,我與他也就此事争論過幾次,但他實在固執得緊,我拿他也沒辦法。”
說着我還煞有其事的歎了口氣。
“但是醫者仁心,我也不忍心見死不救,所以日後師兄不肯醫治的人,都由我來醫。”
一番話,既貶低了胡青牛,又擡高了自己。唉,怎麼就突然綠茶起來了呢。
可對方隻覺得我說得十分誠懇,還對我萬分贊許,似乎我已經做了不少好事。
那人離去後,張無忌一肚子問題,終于忍不住問道:“雁兒姐姐,你怎麼說你是胡青牛的師妹呢?”
“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的那件事嗎?”
我向張無忌胡謅了師父一事,也沒有隐瞞我給他的心法是九陽真經,正好可以治好他的寒毒。隻是完整的心法不能給他,除非他能治好一千個人。
張無忌點點頭,心念一轉,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與他二人年紀尚小,即使有一身醫術,怕是也無人輕易敢讓我們為其醫治。可是胡青牛師妹這個身份就不一樣了,這麼一來,前來求醫的人必定會慕名而來。
隻是……
“雁兒姐姐,咱們這麼做,胡大夫他會不會生氣啊?”張無忌心裡有些惴惴不安,畢竟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幹。
“這是自然。”我答的幹脆利落。
“那我們還……”
“他生他的氣,我們治我們的人。你且放心,這人其實對我們倆喜愛得很呢。”
我的話讓張無忌有些不解,他可沒覺得這胡大夫有多麼喜歡我們。
我看着張無忌的表情,斟字酌句地說道:“這世上,有些人看起來兇神惡煞,其實從不傷及無辜。有些人看起來不易親近,但是相處久了就會發現那人其實也有柔軟的一面。”
是了,雁兒姐姐不就是這樣嗎?起初覺得她涼薄,可是她待自己,又是如此的好。
張無忌想到這裡,隻覺自己淺薄無知,凡事隻看表象。
胡大夫默許自己為那人治病,不加阻攔。自己住在這裡許久,他也未曾驅趕過,想來也的确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他雖說是個醫者,但是難道連選擇是否救人的權利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