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曦眨了眨眼,心道這倒是有趣了。霓凰郡主本在邊疆守衛,老皇帝一道聖旨把人召了回來,說郡主年紀不小,耽誤不得,便搞了個比武擇婿,實則是忌憚郡主手中那實打實的兵權。隻不過這百裡奇來自北燕,郡主若是嫁去了那,北燕無異于是如虎添翼,這怎能不讓人覺得有趣。皇帝老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如今怕是要愁死了。
銀河見蔺曦面上毫無急色,有些惱了,“小姐!這百裡奇前幾場保存實力,近日突然成為一匹黑馬殺出,必定是有所圖謀的啊!”
蔺曦站起身來,拍了拍銀河的肩膀,故作沉吟道:“我覺得你說得對。”
銀河點了點頭,忽而發覺被小姐戲弄了,“哎呀小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鬧!”
蔺曦複而在案幾前坐下,神色鄭重了幾分,“可還有别的消息?”
這消息自然指的是梅長蘇,可惜銀河并未領會,自顧自講起了今日的比武之事來。
“小姐你說奇不奇怪,這個叫蘇哲的,莫非有通天的本領不成,憑借區區三個孩童,便想打敗百裡奇!”銀河正說到了興頭上,便連帶自己的想法一并吐露了出來。
蔺曦聽完,臉上有了笑意。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不,不找那人,那人便自己出現了。不過不知他這回又想出了什麼鬼點子,還偏偏找了三個掖幽庭的人,莫非他認識其中一個不成?若是如此,便也不難理解了。
“銀河,你去打聽打聽,那位蘇公子如今住在何處。若是有人盯着,你便放機靈些。”蔺曦對于此人是梅長蘇一事,不疑有他。
“啊?”銀河一臉不解,原地呆愣半天,才“哦”了一聲。對于小姐的命令,她向來還是聽從的。
沒過幾日,幾條消息便傳遍了金陵。先有三名稚子大敗百裡奇,後有霓凰郡主險些清白被毀,頗受寵愛的貴妃遭貶。一時間為金陵百姓提供了不少茶餘飯後的談資。
“啧啧啧,梅長蘇不愧是梅長蘇,這才來金陵幾日,便鬧出這麼大動靜來。”蔺曦捏起一顆梅子,坐在茶樓上,聽着樓下一群人談論近些日子的事。
銀河聞言有些不滿,撅起嘴道:“小姐這話說的,倒像是長蘇公子是個禍害一般。”
蔺曦擡眼看她,還未開口,樓下傳來動靜。
“蘭園的枯井裡挖出了好多屍骨!”
不知是誰喊了這一聲,茶樓裡的人争先恐後地湧了出去,生怕趕不上這出熱鬧。
蔺曦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喝上一口,餘光瞧見銀河的眉毛都擠快到一處去了,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沒記錯的話,方才你與我說,梅長蘇看上了蘭園做自家宅子,今日本是約了好友去瞧瞧的,怎的還出了枯井藏屍這種大案。想想你方才說的,還真的是呢。”
銀河自知理虧,連忙求饒:“哎呀我的好小姐,這可别提了。”
蔺曦點到為止,收起心思,轉而思索起梅長蘇來。
這倒不是因為擔心,僅這些時日裡,他在金陵鬧的這幾出,連她都隻有敬佩的份。對付太子與譽王時,表現的如此遊刃有餘,甚至還能将譽王玩弄于鼓掌之中,可見其智近妖。
隻是她有一點不明,這靖王殿下究竟有何本事,能得他青睐。難道隻是因為過去的情誼?
若是如此,沒想到這梅長蘇還是個如此長情之人。這世間重情重義之人,都不該落得個英年早逝的下場。
思及此,蔺曦心中有了決斷。
轉眼又過了些時日,除卻慶國公因枯井藏屍一案獲罪外,金陵城中暫無波瀾。
夜深人靜之時,一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蘇宅,直奔主院而去。隻是未曾料及,自己身後早已跟着一個尾巴。
黑影進去沒多久,原本一片漆黑的蘇宅頓時燈火通明,抓賊聲此起彼伏。
蔺曦抓住時機,将手中的粉末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