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接過信,很是開心,“那太好了,這樣長蘇公子就有人陪了!”銀河一邊說着,一邊将信收進架上的錦盒裡。小姐雖然老是嫌棄少閣主寫給她的信,卻将每一封信都收了起來,看來小姐還是很在乎少閣主的嘛!
蔺曦得到蔺晨的消息,心中微微安穩了些,這段日子,她都替梅長蘇這如履薄冰的日子膽戰心驚。奪嫡之争愈演愈烈,所有人都把自己當做執棋之人,怕隻怕一不小心,發現自己也隻不過是一枚任人操縱的棋子。
蔺曦提起衣擺,坐于案前。拿起筆,筆尖輕蘸墨汁,似要下筆,又覺不妥,随即将筆放下,看向盯着自己的銀河道:“你去将行囊中的那塊暖玉找出來,送去長蘇公子那。”
饒是銀河對梅長蘇仰慕之情深厚,也忍不住訝異得張大了嘴。那塊暖玉得來不易,隻是與小姐練的武功不對付,因此才将其束之高閣。隻是轉念又想到,小姐雖平日裡對吃穿要求甚高,但其實對身外之物并沒有旁人想得那般看重,小姐既然如此做,必定有其緣由。
“小姐,這暖玉可是能治好長蘇公子的頑疾?”銀河問道。若是能,那長蘇公子便無需日日被病痛所折磨了。
“呵,你還真當你家小姐神醫轉世不成。”蔺曦的話讓銀河的臉垮了一大半。蔺曦又道:“你就告訴長蘇公子,這是對他除夕之夜贈我酒菜的謝禮。”
謝禮?銀河有些迷糊了,輕輕應了一聲,便取玉去了。直到捧着玉出門時,她才将“除夕之夜”“謝禮”“暖玉”幾詞連在一起,想了個明白。
梅長蘇收到這份謝禮,反而道了聲謝,回了句:“已知。”
“小姐小姐,你與長蘇公子倆人每每交談,都跟猜字謎似的!”銀河跟在蔺曦身後,陪着自家小姐在街上閑逛,嘴裡抱怨着自己這個跑腿的當得辛苦極了。
蔺曦順手拿起面前小攤裡的撥浪鼓,輕輕在銀河前額敲了一下,原本用來敲擊撥浪鼓的小球,被繩子帶着,在銀河眼前晃來晃去。
“都說了多少遍了,在外面不要提他的名字。”蔺曦将手中的撥浪鼓放下。後知後覺的銀河連忙捂住嘴巴,低下頭四處看看,生怕被人聽了去。
梅長蘇的名字,在這金陵城,可是如雷貫耳!
“你們可曾聽說,這城外出怪物了!”蔺曦經過茶館,無意聽見幾人對話。白色毛發,當真是奇哉怪也。蔺曦本想多聽幾句,沒想到兩個不長眼色的下流胚子靠了過來,此處的話語聲自然就斷了。
“姑娘好生俊美,本公子倒是未曾見過啊!”這倆人都時一副纨绔打扮,說話這人長了雙桃花眼,隻是這眼神,讓人倒盡了胃口。
蔺曦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裙擺,難怪了,自己本就很少女裝出門,今日是突然來了興緻,出門也就沒有什麼打算,于是便省了馬車,隻帶着銀河,沒想到反倒被這二人當做了軟柿子。
“不得無禮!”銀河伸出手臂,擋在蔺曦面前。
蔺曦無心去看這二人是一副什麼嘴臉,這倆人倒是将蔺曦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倆人一看就是禍害姑娘的老手了,單從蔺曦與其丫鬟的衣着,模樣與說話腔調,便判斷出這主仆二人并非金陵城中人。這麼一想,二人膽子就愈發大了。
“你家小姐如此貌美,不如陪我喝上兩杯?”另一人開口道,臉上就透露着一個字:色。
茶館裡現在安靜極了,似乎這些人對這件事都見怪不怪,隻是低垂着腦袋,生怕蔺曦向他們求救。
蔺曦這些時日一直在忙着爾虞我詐,心情本就有些郁結,還真是想出氣,就有人給你當沙包了!
你這公子如此色膽包天,不如讓我替天行道?蔺曦擡起頭來,笑得妩媚,拍了拍銀河的手臂,示意她讓開。
壞了壞了,小姐生氣了。銀河咽下口水,慢悠悠地移到一旁,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心裡有了點底氣,她可不想在小姐砸完店之後,被押在這等小姐派人來贖。
“你家小姐倒是比你懂事!”倆人對視一眼,滿臉壞笑,說着就要上手去拉蔺曦,隻是那髒手還離蔺曦老遠,隻聽“哐”的一聲,伸手的那男子便被自己的衣袖連拖帶拽,撞在了身後不遠處的柱子上。衆人定睛一看,那柱子上插着一把劍,穿過了那人的衣袖。
“蕭……景睿!”另一個男子嘴巴哆嗦着,看着蔺曦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