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紅色小轎車出現在山路上,前後幾輛車将它護在中間,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這車裡坐着的人多麼重要。
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輛車來,直接将護送的隊伍沖開,紅色轎車順勢一拐,便與剩下幾輛車漸行漸遠。
坐在轎車裡的家星頓時明了,這車上的人,多半是别人派來的,連忙抽出藏好的槍,對着幾人便是一陣猛攻。車速還沒來得及慢下來,就撞向一旁,翻了過去。
這撞擊太過強烈,疼的家星龇牙咧嘴,但是不遠處一群外國人拿着槍支向這邊趕來,他隻能連忙從車窗鑽出去,尋找遮蔽。
林子裡槍聲四起,無一不在說明,那通電話的确有問題。
家星有些懊惱,深吸口氣,解開手铐,握緊手槍,找準時機便是幾槍,全中!
打完幾槍,又連忙縮回樹後,額上汗滴直落,樹林裡的陰涼感全被驚心動魄的刺激所替代,外面的人還在往這邊移動,卻不見飛虎其他人的身影,想來是被拖住了。
槍裡的子彈,還剩一顆。
家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離死亡這麼近,他仿佛是一隻沒有同伴的孤鳥,遠處傳來的槍聲聽起來是那麼遙遠。他隻能拼死一搏,卻不想看見了那群熟悉的身影。
趕在最前面的,是展sir,他一個人将後面的隊員甩開了一大截,面露焦急,看見有人拿槍對着家星,便提前扣下了扳機。
今天是負責護送徐奇俠回國的日子,飛虎一律便裝,展瀚韬穿着白色的外套,與那把長槍顯得格格不入,卻讓家星鼻子一酸。如果不是早有準備,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他,是展sir,他不敢想象自己以後還怎麼能心安理得地去做一名警察。
“之前的那個不是徐奇俠,是緬甸的警察,Loot Lat。”真正的徐奇俠被押送回緬甸,展瀚韬才把真相說了出來,飛虎人人面色一變,家星身軀微微一晃,又迅速站直。
誰是真正的徐奇俠,不言而喻,隻是緬甸法律腐敗,很難想象徐奇俠回去之後能真的接受到法律的制裁。想到這裡,飛虎的臉上都有些陰郁,他們是一群好警察,可是并不是每一個國家都有一群好警察。
展瀚韬看着他們,心情沉重,卻也不得不“安慰”幾句,好讓他們打起精神。展瀚韬挺直身闆,訓斥的話還沒出口,鐘韋恩走了過來。
這裡是飛虎的訓練場所,若非有事,很少有其他部門的人到這裡來,展瀚韬本來闆着臉,看見鐘韋恩,神色忍不住柔和了幾分,但是又想到她或許是有什麼急事,臉上又嚴肅了起來。
“有什麼事嗎?”
展瀚韬背對着飛虎隊員,因此隻有鐘韋恩将他臉上的變化看了個一清二楚,心裡好笑,但這的确不是個可以捧腹大笑的場所,便保持着自己多年來練就的面無表情。
鐘韋恩向前兩步,看向站的筆直的飛虎們,聲音洪亮:“徐奇俠的航班受台風影響,降在了泰國,他因涉嫌泰國的毒品交易,被人秘密舉報,現在已經被泰國警方抓住,這次他一定跑不掉!”
鐘韋恩不是第一次說這段話,但是她依舊有些激動,看着飛虎們略微起伏的胸膛,她知道,他們也是。
展瀚韬把鐘韋恩送到門口,他對于她口中那個舉報徐奇俠的人,已經有了合理的猜測,他對她的好奇愈發濃烈。
倆人站在門口,一個不說走,一個不說留,倒像是兩尊門神,好在門口也沒什麼人,倒不影響他倆繼續站在原地。
“展sir。”鐘韋恩突然開口。
“嗯?”展瀚韬連忙接上,向她望去,心跳亂了起來。
“展sir之前說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你幫忙。”鐘韋恩不是疑問,語氣裡滿滿是他一定會幫忙的肯定。
“嗯。”展瀚韬笑了下,他似乎也沒想過去拒絕她,“你需要我幫你什麼?”
泳池。
展瀚韬用密碼鎖鎖上鐘韋恩的雙腿,他把密碼放在了泳池下,鐘韋恩需要潛下去,才能得到密碼,解開鎖鍊。
“你準備好了嗎?”展瀚韬有些緊張,心裡的不安是那麼強烈,可是對上鐘韋恩堅定的眼神,終究隻能詢問上一句準備好了嗎。
鐘韋恩點了點頭,進入了水裡。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是否會對水産生排斥,但是她信任他,如果真的不行,他也會把她拉上來的,更何況她上一輩子已經克服了對水的恐懼,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
可事實證明,她想錯了。
剛剛潛下去還好,她向那道題目遊動,心算着正确答案,可是不知道哪根筋突然不對,腦海中畫面四起,一會是她上輩子解題時的樣子,一會是現在,她晃着腦袋,不知今夕何夕,仿佛如同大夢一場,會不會,這一切,隻是當初她在水中的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