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武德年間,皇帝李淵膝下子嗣無數,奪嫡之事頻發,其中太子李淵與秦王李世民手握重權,幾年來明争暗鬥不斷。
長安街市。
一人縱馬而來,潇灑肆意,李長歌一把拽住馬缰,馬蹄便從倒在地上的幾人上方一躍而過。
阿詩勒隼看見來人,便知對方來頭不小,敢在鬧市當街縱馬,必是什麼親王貴胄。
地上幾人看見李長歌,當即吓得屁滾尿流,馬不停蹄地從地上爬起來,哪還有半點嚣張氣焰,本想喚聲郡主,但與她的目光一對上,唯唯諾諾地喊出了一聲“郎君”。
李長歌了解事情經過後,心知是自己父親手下之人又行狗仗人勢之事,但念及到底是自家手下,便出言警告了一番,回過頭來看着與這幾人起争執的人,隻見他生得威猛,一張臉卻長得白白淨淨,看在他還年少的份上,她也不欲追究,隻是說出口的話語卻十分犀利,不像是好意放過他,倒像是威脅。
阿詩勒隼心中生出幾分不屑,他向來不怕事,也不向旁人低頭,他此番偷偷來這長安,便是來探這大唐的底細,今日一見,這大唐不過如此。
李長歌見這人如此不識好歹,幾分惱意湧上心頭,但心中自知理虧,便打算策馬離開,卻見人群中一個瘦小的人兒對她揮着手。
“十四!”女孩聲音甜美軟糯,一身粉色襦裙,更顯得人兒嬌嬌小小,一雙眼睛靈動自然,宛如一隻容易受驚的小白兔。
看見樂嫣,李長歌瞬間脫下了方才那副威嚴、不近人情的外殼,當下眼睛一亮,唇角揚得老高,輕輕拉了拉缰繩,讓馬慢慢靠近她。
“你怎的來了,這般怕生,還敢一個人出門?”李長歌知樂嫣素來膽小,瞧她竟敢一個人在此處,忍不住打趣道,說着便把手伸向了她。
李樂嫣今日出現在此處,也絕非偶然,她聽聞阿詩勒部有人提前潛入長安,便想暗中看看來者何人,卻不想她等的人與李長歌撞了個正着。
“十四……”李樂嫣未伸出手去,反而怯生生地看了阿詩勒隼一眼,咬着嘴唇,仿佛需要很大勇氣般,“咱們放過他吧,我方才都瞧見了,是他們先欺負他的……”
李樂嫣說着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倒像是受了委屈的人是她。
李長歌聽見這話,歎了口氣,猜想到她必定早就想站出來幫這人了,隻是膽子太小,是以才等到了自己前來。
李長歌轉過頭看向阿詩勒隼,語氣一凜:“既然樂嫣這般說了,今日就放過你,你走吧。”說完便不再看他,視線又回到她家這隻小白兔身上。
她再度伸出手,眼神寵溺,仿佛在說:我都按你說的做了,願意走了嗎?
樂嫣露出個笑容來,阿詩勒隼此時隻能瞧見她半邊臉,卻也能看見她笑得無比甜,沁人心脾,仿佛能治愈人間的一切,這般看着,他竟也忍不住彎了嘴角。
樂嫣搭上手臂,李長歌一用力,便将人帶到了馬上,隻是樂嫣仍是忍不住一聲輕呼,顯然是吓着了。
這長歌在長安向來是少年郎君的打扮,如今與樂嫣這嬌滴滴的女郎同騎一匹馬,看起來倒是無比般配。
聽見女子的輕呼,阿詩勒隼莫名心中一緊,竟有幾分擔心她從馬上落下,他看向李長歌,隻見她一隻手臂摟在這粉衣女子腰間,心中頓時生出幾分鄙夷,像她這般瘦弱的男子,難怪駕個馬都能讓人受驚,若換作是他……
想到這,阿詩勒隼搖頭輕笑,怎的自己來這中原竟變得如此輕浮,對隻有一面之緣的小丫頭起了這等心思,瞧那二人的穿着打扮,必定是什麼王公貴胄的子女,而他來此,卻是别有居心,遲早與之為敵。思及此,阿詩勒隼對手下輕輕揮手,随即離去。
草原使者到來,大唐之人自然不能閑着,便與之展開了一場蹴鞠比賽,美其名曰蹴鞠大賽,名為交流,實則雙方互相試探。
蹴鞠大賽當日。
蹴鞠場上之人皆帶面具,大唐為首的是魏征之子魏叔玉,另一方帶隊的雖也掩去了真實面目,但單從那氣度與魁梧挺拔的身軀,樂嫣一眼認出了此人。
場上一群人追着那被皮革包裹着的球,可謂熱火朝天,長歌帶着樂嫣隐在人群中,雖說二人的阿耶都早早明令禁止出門,生怕使者看上自家女兒,但奈何二人各有心思,終究是出現在了這裡。
長歌本意是來帶樂嫣看她的心上人——魏叔玉,卻不想魏叔玉在場上受了傷,一時間大唐的隊伍群龍無首,她未多加思索,徑直扯了一個面具便登場上陣。
“十四!”樂嫣急忙出聲,卻也未能阻攔住長歌的腳步,反而招來了阿詩勒隼的目光。
“是她。”阿詩勒隼一時失神,隻見這小姑娘的臉上滿是焦急,咬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阿詩勒隼的一雙眼睛随着她的視線而去,不需思考,他也知場上那人是誰了。
能讓她如此憂心的,怕是也隻有那人了。
轉眼間,場上的鬥争,一觸即發。
長歌的上場,逐漸将比分拉平,她在蹴鞠場上使用着兵法,阿詩勒隼這才發現這人并非是個受祖蔭庇佑的纨绔子弟,實力不容小觑,随即也改變隊形,開始排兵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