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夜風裹挾着異常焦躁的沙沙聲，打人柳的枝條在月光下狂亂舞動，像是要把所有秘密都鞭撻成碎片。

“熒光閃爍。”魔杖尖端亮起時，她看見斯内普黑袍翻卷的背影正将什麼東西塞進袖口，那動作讓她想起盧修斯在魔法部銷毀證據的模樣。當油膩黑發消失在樹幹裂縫中，馬爾福特有的警惕心驅使她跟了上去。

密道裡的腐殖質氣味裹着血腥味湧來，魔杖光芒照亮石壁上陳舊的抓痕，大概走了十幾分鐘，頭頂傳來木闆斷裂的脆響，緊接着是少年變聲期特有的嘶吼在密閉空間炸開：

“你真可憐!就因為他們當年在學校裡捉弄過你，你就甚至不肯……”

這是哈利的聲音，緊接着就是斯内普尖叫大吼：“住口!不許那樣對我說話！你們波特家的傲慢無禮如出一轍!我剛剛救了你的命，你應該跪在地上感謝我!其實你活該讓他殺死!死得跟你父親一樣，因為太驕傲，不肯相信自己看錯了布萊克，讓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讓開，波特!”

三道繳械咒的紅光撕裂黑暗的瞬間，瑞亞的另一隻耳墜在咒語餘波中掉落。

屋内，西裡斯·布萊克站在翻倒的椅子旁，手腕還殘留着鐐铐的淤青；萊姆斯·盧平被繩子綁着，而斯内普正從破碎的四柱床殘骸裡撐起身子，魔杖直指三個發抖的三年級生。

瑞亞沖進房間時，看見斯内普魔杖尖端迸發的光沖向西裡斯，布萊克破爛襯衫下新添的傷口噴出血霧，有幾滴濺在瑞亞嘴角。她嘗到了阿茲卡班鹹澀的海風，還有1981年那晚——盧修斯笑着讀出"布萊克屠殺十三人"的新聞時，她咬破舌尖咽下的血腥味。

瑞亞的聲音讓布萊克猛然轉頭，灰眼睛裡的瘋狂還未褪盡。

“阿斯忒瑞亞？”斯内普擦拭着嘴角血迹冷笑，“真是感人的重逢，可惜你的情人剛策劃了謀殺。”他的魔杖對準瑞亞，“或者你向學生解釋一下盧平是……”

“嘭”。橡木斷裂的轟鳴打斷嘲諷。萊姆斯舉着半截床柱的身影在月光中投下狼形暗影，斯内普後頸爆開的血花在牆上潑灑出詭異的星座圖案——正是天狼星所在的位置。

"物理魔法也是魔法。"狼人教授扔掉兇器時，繩子的碎屑正從他手腕簌簌飄落，“能不能先把綁繩解了?謝謝。”盧平掙脫了手上的繩子，但他實在難以解開身上把他纏得嚴嚴實實的繩子。

西裡斯聽到聲音迅速蹲下幫盧平解開繩子。淚光晃着眼，在某個魔藥課後——西裡斯也是這樣單膝跪地，用沾滿腫脹藥水的手指，為瑞亞解開被皮皮鬼系死的鞋帶。

地牢的黴味混着血腥氣鑽入鼻腔，月光在布萊克凹陷的頰骨上割出一道銀痕，他枯槁的手指正死死扣住斑斑的尾巴，老鼠發出瀕死的吱吱聲。

“萊姆斯，你聽我說——”沙啞的嗓音像是從鏽蝕的鐵管裡擠出來的，西裡斯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躲在角落的哈利，“彼得還活着，他才是保密人......”

西裡斯将彼得出賣詹姆和莉莉的事全部說了出來，又将如何認出彼得的事說了出來。

萊姆斯眼底一陣惡寒，他急切的想要證明，伸手接過老鼠。壁爐裡突然炸開的火星驚得羅恩後退半步，赫敏的驚呼聲被盧平魔杖尖迸出的藍光吞沒。兩隻魔杖交彙處，扭曲的鼠身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聲。

“别過來！”尖利的叫聲刺破空氣，彼得佝偻着縮進壁爐陰影裡。瑞亞看清那張被歲月蛀蝕的臉，與記憶裡總躲在詹姆身後的圓臉男孩重疊，胃部猛地痙攣起來。她扶住潮濕的石牆緩緩下滑，指甲在磚縫裡摳出血痕。

難怪自己看到韋斯萊一家的照片覺得老鼠熟悉，原來是彼得。要是她早點發現斑斑，西裡斯就能早些沉冤得雪。

“你好啊，彼得，好久不見。”萊姆斯率先開口。

“西裡斯……萊姆斯……瑞……瑞亞，我的老朋友們……”

萊姆斯跟彼得說着話，顯然他還在确認一些事。幾分鐘後，事情有了定論。

“你頂着這張臉活了十二年！”西裡斯的聲音像在研磨碎玻璃，魔杖尖端抵住彼得咽喉時抖得厲害，“用孩童的床底當巢穴！吃他們的殘羹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