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前的最後一晚,那束百合最外層花瓣已經幹枯得蜷縮起來,但靠近花芯處,幾片新生的嫩葉正在月光下舒展。
霍格沃茲一片安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這座古老城堡的每塊磚石都浸透着未亡者的溫度。晨光再次降臨之時,瑞亞帶着這些破碎的記憶住進了聖芒戈。
“麻煩讓你豢養的看門狗滾遠些。”瑞亞站在窗邊,指尖不耐煩地敲擊着窗框。
她已經在這間病房裡待了整整一周,聖芒戈的治療師們堅持認為她尚未穩定,可她自己清楚得很,她早就痊愈了。
盧修斯·馬爾福站在她身後,慢條斯理地削着一顆蘋果,銀質小刀的刃口在昏暗的病房裡泛着冷光。果皮盤旋成一條細長的線,最後精準地落進垃圾桶。
“注意你的語氣,我是在幫你。魔法部的人天天來,”盧修斯平靜得仿佛在談論天氣,“如果你想面對他們的話,我很樂意幫你。”
瑞亞冷笑一聲,沒有接過蘋果,“連他們來與不來你都有權利驅使。”
“商人與政客各取所需。”
盧修斯的金加隆總能撬開任何鎖眼。就連她炸了預言家日報這樣的事情,他都能搞定。魔法事故災害司最終認定那隻是一場“煙花事故”,一個女巫興奮地燃放麻瓜煙花,不慎引發爆炸?多麼荒謬,卻又多麼體面的借口。
“但我不是任何人的囚犯!”
就在此時,水晶球突然炸開的紫煙打斷了他們的對峙,阿米莉亞·博恩斯的臉在煙霧中顯現。
“第二号病房有訪客。”水晶球機械地宣布道。
盧修斯挑了挑眉,收起小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
“等你康複,我們就來接你回去。”他走向門口,拉開了病房的門,“博恩斯司長,好久不見。”他的聲音瞬間變得圓滑,仿佛剛剛的事從未發生。
“馬爾福先生。”兩人短暫地握了握手,“希望你不會介意我不請自來。”
“當然,你們聊。”盧修斯退了出去,門關上的瞬間,瑞亞聽見他低聲對門外的人說了什麼,毫無疑問,那些“守衛”仍然在。
病房裡陷入短暫的沉默。阿米莉亞走到病床旁,将一束新鮮的玫瑰放在床頭櫃上。
“聽說你喜歡玫瑰,阿斯忒瑞亞,”她将手中的花擺在桌上,“今天我來是……”
“又是要問什麼?”瑞亞不耐煩地打斷她,“我以為魔法部已經審的夠多了。”
“不,今天不是工作。”她施了閉耳塞聽咒後坐下,像是在做艱難的思想鬥争,半天才說話,“你認識埃莉奧諾拉·麥克多蒙德嗎?”
她當然認識,那個姑娘幫她撿過文件,還曾向她問過智慧砂。
“我見過她。”瑞亞如實說。
阿米莉亞的肩膀輕輕顫抖了一下,“她是我哥哥埃德加的女兒。”
“什麼?她是埃德加和伊芙琳的小女兒?”瑞亞猛地坐直,腦海中閃過那場慘烈的大火:埃德加·博恩斯一家被食死徒滅門的夜晚,預言家日報刊登的照片裡,連嬰兒床都燒成了灰燼,“那場大火不是都燒盡了嗎?你不能因為她長得像伊芙琳和多卡斯就這樣想,她的父母都是麻瓜!”
“你見過她,還知道她的父母是麻瓜,你也有所懷疑不是嗎?”
瑞亞沉默了。是的,她懷疑過。“沒錯,我承認。”她最終說到。
“麻瓜麥克多蒙德一家收養了她,就在我哥哥一家遭受襲擊的那天。”
“為什麼告訴我?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她的家族一直疑似食死徒,她曾經的丈夫更是闆上釘釘食死徒,而埃德加·博恩斯一家全被食死徒殺害,于情于理,阿米莉亞都不該信任她。
阿米莉亞輕歎一聲。
“我阿米莉亞·博恩斯從來沒有求過别人,這次,我懇求你,求你不要将她的身份告訴任何人。就算我不說,總有一天,你也會發現的。”
“她知道嗎?她有知情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