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季節、或是什麼天氣,烹饪教室總是有種溫柔的味道,那是上一堂課的老師學生們的作品留下來的存在。
盡管料理台上常年幹淨泛着金屬的冷光,碗碟為了避免孩子們打碎也不是家中常見的瓷質,但隻要你走進去,你就會被這種溫柔包圍着,這就是食物帶給人的熨帖,哪怕它僅僅殘留在空氣中。
今天的家政課主要教授的是烤餅幹的做法,它無需動刀,做法很安全且充滿趣味。一群少年們在揉好的面團上用模具按壓出喜歡的圖案,再小心翼翼地将它們脫模出來,于是案闆上便留下了活靈活現的兔子、小貓、小鳥。
孤爪研磨對此也展現出難得的專注,畢竟愛吃蘋果派的人大多也不會拒絕别的甜點。他似乎格外鐘情小貓的模具,已經在烤盤上排放了一排整整齊齊的小貓頭,它們奶黃的顔色在銀色的烤盤裡顯得很柔軟也很稚嫩,和他身上的圍裙顔色很相襯。
你洗幹淨手幫他把散落的頭發别到耳後,帶着些水汽的指尖觸碰到了他溫熱的耳廓,于是孤爪研磨擡起頭詢問你,“你有喜歡的樣式嗎?”
你搖搖頭,反問他,“研磨好像特别喜歡小貓?”
男孩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喜歡嗎...也說不上吧,回過神來就已經全是這個圖案了,反正都要烤,整整齊齊也可以。”
“不過你想要别的圖案,還有些面團可以做的。”他補充道。
“就小貓吧,就像你說的,整整齊齊。”
研磨點頭,他将剩餘的面團聚合起來壓平,再用磨具輕輕按上去,于是剩下的小貓也擺滿了烤盤的空隙,看着就顯得十分熱鬧。
在老師的指點下,大家陸陸續續地将烤盤放進烤箱裡,然後就叽叽喳喳地守在一邊,等待成果出爐。
井田和立原兩人擺滿了小花和兔子,似乎是因為家中養了兔子的緣故,她們對兔子的了解頗深,此刻正在讨論下次要試着給兔子妝點上紅色的眼睛和特色的三瓣嘴,畢竟教室的模具隻有大緻的廓形而已。
孤爪研磨不想和人聚在一起,他靠在稍遠的窗邊,望着窗外的風景目光沒有落在實處。
“研磨,大概要烤多久啊?”你剛剛注意力被立原春奈的話吸引力,沒有聽見老師的聲音。
“十幾分鐘,我們那個設定的是13分鐘。”孤爪研磨回你,剛剛給他别上去的頭發又散落了下來。
“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啊,大家都是一個流程,應該味道都差不多吧。”
“也不一定。”他視線輕飄飄地掠過遠處的幾個同學,“那邊的面團明顯水加多了有些不成形,我剛剛還看見有人倒了過量的砂糖進去,估計吃的時候會很甜膩。”
你吃驚,“啊?嗯...我們的量都是仔細檢測過的,應該成果不至于很奇怪吧。”
“不會的,會比小黑的好吃。”
“小黑的也不難吃吧,味道也很不錯。”你試圖為不在這裡的黑尾鐵朗正名。
“還不錯,但我們的這次不會糊。”
你樂不可支,想到了去年黑尾鐵朗上完烹饪課後帶回來的那一袋餅幹,味道不能說難吃,畢竟他也是很細緻的人,不至于弄錯配料分量,但大概率是烤的時間有些過了,些許餅幹的邊緣焦黃了不少。他挑挑揀揀給自己留下了這部分出了錯漏的,把形狀完美的分成了三份,一份給了家裡,另外兩份給了你和研磨。
雖然分下來之後每人得到的并不多,但收到小夥伴手作的你還是很珍惜地收下了。按理說黑尾鐵朗把焦黃的留給了自己,你們是不會知道這件事的,奈何在放學出校門的時候,他的同班朋友——上野,大大咧咧地将這件事情當作趣事講了出來。
雖然黑尾鐵朗眼疾手快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但該說的不該說的大家都已經聽到了。
“那你要怎麼處理那部分烤焦的呢?”雖然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但黑尾鐵朗如臨大敵的樣子還是逗笑了你。
“咳咳,我打算自己吃。”他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放學期間的學生又多又擁擠,孤爪研磨拉着你往一旁站了站。“如果烤得太過導緻發黑那種的話,吃了肚子會不舒服的。”
“沒有變成碳那麼誇張啦,不過也差不多。”上野用手肘頂住黑尾鐵朗,向他擠了擠眼睛,促狹道:“黑尾做完了自己都沒舍得吃,把完好的都挑出來了哦,我就知道他會拿給你們。”
“閉嘴啦上野!”黑尾鐵朗臉上微紅,拎着他的領子丢到了一邊,“回家去。”
“真是的這有什麼嘛,這也太要面子了。”上野嘀咕,“那明天見!”
“明天見。”
你目送上野蹦跳着跑遠,随即将手裡的那一袋整齊包裝好的遞給黑尾鐵朗。
“诶?你不要嗎。”似乎是沒預料到你的反應,他有些失落。
“烤糊的就不要吃了,你不是自己都沒吃,小黑是第一次做餅幹吧,自己的成果不嘗試下不是很可惜嗎?”你看向研磨,“我和研磨分享一袋就可以了,對吧?”
“嗯,回去後我分一半給你,晚點我來找你。”孤爪研磨點頭。
“原來是這樣!”黑尾鐵朗放心地接過來,“那我也試試看。說實在的,是那個烤箱的問題,老師說受熱有些不均勻,你們要是上烹饪課用到的話,千萬不要選老師右邊那個烤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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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你不禁望了下你們剛剛送進的烤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