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劇烈又明亮的白光,從沒有遮嚴實的窗簾縫隙中閃過,照亮了瞬間的室内黑暗。在屏息凝神的幾秒鐘後,悶雷在天空中炸響,蓋過了窗外噼啪不停的雨聲和嗚咽的風聲,連窗都被震得微微晃動,讓你忍不住擔心它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當然掉下去是不太可能...
話說,這是今晚第多少個雷了?
嗯...第八個?還是第十個來着?
不知道是被吵到了還是被這巨大的聲響吓到,抑或是因為父母都在外地所以心裡有些思念,睡不着的你閑的沒事做數起雷聲來。
受季風的影響,東京的9月和10月是最多雨的時節。平日裡背包裡就常常放置折疊傘的你更是被我妻葵每天叮囑記得帶傘,出門的時候還會順帶提醒孤爪研磨和黑尾鐵朗。
天空會突然轉陰,雨水會在任何時候從黑沉的幕布上傾瀉而下,有的時候大到雨傘都遮不住身體。在這種情況下回家,你往往會收獲大半淋濕的衣裳,兜頭而來的毛巾和一碗滿滿的熱湯,附帶幾句“等雨小一點再回來”的絮叨。
又是一道閃電,你耐心地等着雷聲的到來。
“轟隆——”又是無比巨大的響動。
話說,廚房的窗戶關嚴實了沒有...你突然間想到,“晚上睡覺前去廚房接水的時候好像看着是開啟的,後面研磨和小黑好像也沒有再去過廚房了....”
完蛋,不會被風吹得亂七八糟吧。
剛剛懶得起來把窗簾拉好的你翻身坐起,打開台燈穿上拖鞋“啪啦啪啦”地下了樓。
燈光猛然亮起,你有些意外地發現廚房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卡扣緊閉,沒有一絲雨水飄進來,幹燥又整齊。
“難道我記錯了...”你不解地搖搖頭,“算了,沒問題就行。”
“什麼沒問題?”
“嗚哇!”打雷沒有被吓到,但你被身後突如其來的人聲吓得一縮。
“小黑你要吓死我!”你轉頭埋怨:“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黑尾鐵朗露出無辜的表情,他向前幾步說道:“沒有故意吓你,外面聲音大過了我的腳步聲。”
“怎麼突然下樓來,還穿得這麼單薄,現在可是降溫了哦。是口渴了嗎?”他把襯衫脫下來披到了你的肩膀上,蓋住了你露出的手臂。
柔軟又溫暖的觸感隔絕了微涼的空氣,上身隻穿着一件短袖的黑尾鐵朗捋了把亂糟糟的頭發,明顯是才從床上起來,正關心地看着你。
你搖搖頭:“我以為廚房的窗戶沒關,所以下來看看,結果已經關上了。”
“啊,那個呀。”黑尾鐵朗了然,“我關上了,你那時候在浴室吧,所以沒看見我進廚房,我也忘了給你說。”
你感歎道:“小黑果然好靠譜。那我回房間了,小黑你怎麼也下樓來了。”
“我聽見你下樓的聲音了,所以也出來看看你。”
“啊...和室的隔音好像不太好,吵到你們了麼?”
我妻葵和我妻優一最近雙雙外出,一個進修一個考察市場。兩人在出差前,專程拜托了孤爪研磨和黑尾鐵朗來你家陪你一段時間,因此收拾好了房子裡一直空置的和室。
唯一和裝修風格不搭的和室是房屋前主人留下的,我妻葵和我妻優一傾向于現代暖色系風格,但因家裡并不缺這個房間也就一直空置,隻做日常打掃。這次剛好準備兩套床品後,方便孤爪研磨和黑尾鐵朗小住。
内置榻榻米的和室空間還算寬闊,兩人住着也并不擁擠,就是隔音相對差一點。
“沒,反正響動這麼大再好的隔音都沒用。”
“研磨呢,他睡了嗎?”
黑尾鐵朗關上燈,落後你一步陪你上了樓:“沒,剛剛我和他還在聊天,聽你出門我才跟下來的,他估計現在也坐起來了吧。”
“大家都睡不着啊...”你幽幽地歎了口氣,“明天要上學啊,現在都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吧。”黑尾鐵朗回到和室門口,門大開着露出暖色的光芒,孤爪研磨坐在被子上轉頭望過來。
“隻是看看窗戶關沒關,沒什麼事情。”你從門邊探出半個身子,“研磨也睡不着?”
孤爪研磨點頭:“吵。”
“他剛剛還試圖打遊戲呢。”黑尾鐵朗按着你的肩,“走吧,我送你回房間。”
你被黑尾鐵朗輕推着但沒動彈。
“怎麼了?”他問道。
“你們剛剛是在聊天吧?我能加入嗎?”你期待地望着黑尾鐵朗,“我也睡不着。”
“哈?”黑尾鐵朗一呆,接着果斷拒絕你,“再怎麼說也該睡覺了,我和研磨也不會再聊天了,所以不行。”
“...”你癟着嘴看着他。
黑尾鐵朗移開眼睛:“再怎麼看我也不行。”
“拜托拜托,我真的睡不着,打雷聲好響,我還有點想爸爸和媽媽,所以小黑,就一會兒好不好!”
像是應和你似的,窗外又劃過了一道閃電。
“啊!又要來了!”你露出有些害怕的表情。
黑尾鐵朗臉上糾結個不停,但看你低着頭閉眼等雷聲響起的樣子還是有些不忍心。“...那就一會兒?”
“!!”你生怕他反悔,“我去抱被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