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
又是一年畢業季。
去年這個時候,你還為要和黑尾鐵朗不在一個學校而苦惱,而到了現在,心裡卻不免升起了更多的惆怅。
“待會兒就要入場了。”孤爪研磨注意到了你在發呆,不經意道,“還在因為小黑不能來不開心嗎?”
聞言,你有些哭笑不得。
黑尾鐵朗早你們一年去往音駒高校,今天雖然是你和孤爪研磨的畢業典禮,但你也不至于讓對方請假回到初中來參加。
雖然對方好像挺願意就是了。
“哪有啊,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你聲音拖得很長,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
“研磨你竟然這麼想我?傷心了——”
孤爪研磨穿着音駒初中正式的黑色立領制服外套,打着深紅色的領帶,本應襯托得人筆挺的制服在他身上也顯得有些懶散。
“因為你今天早上到現在都一直很沒有精神的樣子。”孤爪研磨自然地幫你整理了下領巾,“明明馬上要入場了卻沒發現領巾歪了。”
你低頭任憑他手上動作,看着他修長的手指微微出神。
在這一年多裡,孤爪研磨和黑尾鐵朗好像都飛速長大了。
黑尾鐵朗不用說了,高出你一個頭的身高和因為常年鍛煉而結實得不行的身體,可以輕易地把你籠罩住,你偶爾走到他身前的時候,後面的人都看不見你露出一絲一毫的影子。
而孤爪研磨也褪去了幼圓,眉目間多了些銳利。他的肩膀也不再如幼時那麼單薄,能夠輕松地給予你安全感。你有時候也會感概:
“研磨畢竟是男生啊...”
重新系好你領巾的人平靜地收回了手:“從我多年做人的經驗來看,再怎麼我也不可能是女生。”
“噗——”你笑得不行。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們都長得好快。”你感慨道,“感覺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呢。”
說完,前排的老師正揮着手,已經在安排入場,你連忙再檢查了下身上有沒有不妥。
孤爪研磨靜靜凝視着眼前的少女。
音駒初中的女生校服是黑色水手服帶白色襟線,領巾是和男生領帶同色系的深紅色。大片的暗色系襯得少女露出的皮膚更瑩白如玉,臉頰、頸側都泛着溫潤的光澤。
她低垂着頭,裙擺的褶皺被她用手撫平,細緻、柔軟,他手心中仿佛浮現了每次牽她手的觸感。
那是一種身體很安定,心上卻有些暈然的感覺。
“我倒是覺得,你變化得更快些。”他說道。
“我嗎?哪裡有變化啊?”你好奇地擡頭追問。
但還沒等到回複,已經輪到你們班入場了。
一旁井田繪連忙向你招手,你隻好留下一句“結束後一定告訴我哦”,就急匆匆地奔向了班級隊伍。
孤爪研磨站在原地,望着你和朋友說笑的身影。
一個人從小孩逐漸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迎來的改變是巨大的。
不光是身形外貌,更是腦海裡對世界的了解認知,這些都是每個人成長必須經曆的。
如果要他說出到底變化在哪兒,或者說是他真正意識到有什麼改變了的時候...
他總會想起那個下午,他打開倉庫大門後,少女與少年間異于平常的氛圍和躲閃的眼神。
與其說是對方的變化,不如說是他的心境變了吧。
孤爪研磨收回視線,随着人流進入會場。
禮堂為了此次畢業典禮分成了前後兩批座次。前排的椅子專為此次的畢業生空出來,從中間的空地經過時,他看見父母和我妻夫妻四人坐在後排的家長專座上,和一群興奮的家長們,正朝着這邊揮手,我妻葵手裡的相機忙個不停。
我妻葵明顯讓他看鏡頭的動作讓他無奈地側了側身體,好讓對方拍個盡興,等到對方擺出“OK”的手勢時,他才快步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剛剛也經曆了一番拍照洗禮的少女坐在他前面一排,扭着身子朝他揶揄似的眨了眨眼睛,明顯看見了他剛剛的樣子。
孤爪研磨扶着人的肩膀轉過去,手下是如同以往的柔軟。
他不自覺搓了下手心。
像是滲入了皮膚的肌理,越靠近,在身上留下的印記越深刻。經年累月下來,這個人在他的生活裡已經是無法撕扯的存在了。
所以說,當她和小黑對視時,朝小黑露出有些羞澀的笑容的時候,他才會覺得有什麼失去了掌控。
甚至兩人間或展現出默契和粘稠氛圍時,他會覺得非常煩躁,甚至連手上的遊戲也頻頻出差錯。
連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出什麼事情來打斷。
無論是換小黑試試當前關卡,或者是狀若平靜地靠在少女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