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

17：19。

分數落後的負荷、頻頻失誤帶來的焦躁，以及對面挑釁引發的心理波動。

如果此時不能穩住心态，摒棄冗雜的情緒，思考和行動都會被拖累。要麼落後于節奏，要麼就會急于求成而脫離團隊行動。

比起二年級時候的狀态，現在大家果然都稚嫩很多。

在你萌發如是感慨之時，前排攔網的山本猛虎和黑尾鐵朗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起。

兩人都被撞了個趔趄，歪歪扭扭地落在地上。黑尾鐵朗高舉的手還在空中，腳下連退幾步。在海信行伸手撐住他背脊前，他總算是穩住了身形，才避免了他當着全場幾十号人表演張牙舞爪最後摔個“大”字的窘狀。

黑尾鐵朗一擡頭就看見了場外的你，腳步朝外臉上盡是擔憂，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沒關系，我沒事。”他一邊回答迎上來的隊員，一邊調侃似的說道，“我還不至于被撞一下就出問題，畢竟人如其名，而我的名字是‘鐵朗’嘛。”

“山本不要垮着臉，下一分奪回來就是了！”

适時的玩笑讓氣氛活躍了不少，但第二局的比分已經來到了17：20。丸口商先行達到20分這一點，讓剛剛因急于扳回比分的山本猛虎内心煎熬。

直井學喊了暫停，隊員們回到了場外聽取教練的指導，你也趁着間隙遞上毛巾和水壺。

“不要急着起跳，看清楚球的路線，注意起跳的時機。”直井學表情沒有很嚴肅，“隻是落後了3分而已，不要因此失去了冷靜。”

“是！”隊員齊聲回答。

孤爪研磨摩挲了下手裡的毛巾，從球場上收回視線。

“小黑，等我們都轉到前排的時候，我們換一下攔網位置。”他轉向黑尾鐵朗，“如果是傳給7号的時候。”

黑尾鐵朗若有所思：“封住他的直線嗎？他前期直線球的确是挺順的...沒問題。”

短暫的休息時間很快結束，明顯心事重重的山本猛虎路過了孤爪研磨身前。想到之前你和黑尾鐵朗，在他與山本訓練後私下勸說他的話，孤爪研磨有些猶豫。

“山本同學...”

在站定前，孤爪研磨還是出聲了：“對面二傳手和7号配合得最好，他明顯也比較保守。球路不好的時候基本上都交給了7号，7号的體力應該快撐不住了。”

“失去了這個得分利器，比分的壓力會減輕很多。”他垂着頭，輕聲說道，“所以...稍微放松一點...？”

山本猛虎頓了一下腳步。

“我知道了。”

這一番話，已經是突破了孤爪研磨以往的交際習慣。這種接近主動安慰隊友的事情，他以往很少做過，更何況是和他并不算很熟悉的山本猛虎。

見對方的确是聽到了他的話，不管是否放在心裡，孤爪研磨也不再多說什麼。

你單手扶住比分牌，雖然并沒有聽清楚兩人剛剛說了些什麼，但從研磨說話前遲疑的神色也能猜到内容。

八成是分析場上的情況，讓人不要那麼緊張吧...

你突然覺得有些欣慰。

主動交流是友誼開始的第一步，研磨能夠踏出這一步，就說明他其實并不讨厭山本猛虎，隻是兩人性格差異讓他覺得合不來。

但，誰說性格不同的人不能成為朋友呢？

經過簡單調整後，比分有得有失，逐漸來到了20：22。孤爪研磨轉到了前排，輪到海信行發球。

接近第二局尾聲，剛剛又連續扣球的丸口商七号體力消耗巨大。你站在場外，明顯感覺到他起跳的姿勢已經有些維持不住。但随着一傳被打亂，球的位置有些過于靠網，丸口商二傳還是将球傳給了七号。

過于相信七号，還是過于不相信自己？

七号右翼起跳，酸軟的腿讓高度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标準。正打算扣直線球的他發現攔網的高度高出了之前不少。

“換位置了？！”

他來不及調整擊球的姿勢，排球大力撞擊在黑尾鐵朗的攔網下，隊員試圖補救，終究還是落在己方的場地内。

撐着膝蓋大聲喘氣，汗水順着下巴往下滑，他斷斷續續道歉道：“對不起，高度有些低了。”

“沒關系，還有我呢！”丸口商2号主攻手主動要球，“這種時候就是要靠學長了！下一球傳給我，我一定得分！”

“好的，前輩。”

七号狼狽的樣子讓二傳手沉默了不少，他移開視線，似乎做了某種決定。

“...”孤爪研磨隔網眯了眯眼睛。

21：22，海信行繼續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