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在那次烏龍告白事件之後,宮治和宮侑開始對讓你辨認他們這件事情樂此不疲。
明明隻在小時候做過的事情,這場幼稚的找不同遊戲,他們做起來個格外沒有違和感,也特别的投入和賣力。
最初隻是在某天上學的路上,你同以往一樣在十字路口和兩人彙合。
野狐中學和小學相比離家路程差不大,隻是路線稍有不同。
你遠遠地就看見壽司店門前兩個模糊的人形湊在一起,不住地朝你的方向張望,等到你的身影出現時又迅速分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有點可疑。
你眯了眯眼睛,權當毫無發覺般走近。
待走到足夠看清兩人臉的距離時候,兩張幾乎是一模一樣,梳着同一邊發型的少年正死死憋着笑,含着隐秘的期待看向你。
你:...
一股子定型噴霧的味道,就說昨天約他們倆一起做作業怎麼支支吾吾着不來,結果是買東西搞事去了。
宮侑宮治頭發的朝向是先天加後天長期梳理的結果,是他們兩人外表之間的最大不同,對他們足夠熟悉的人而言非常好辯認。
可現在他們的劉海都朝着你的右邊梳理着,在噴霧的加持下直直地僵立在早晨微涼的空氣中。
不知道治是怎麼勸服侑來做這件事情的,畢竟要改方向的人注定要使用大量的噴霧。
打架?打賭?
不,或許侑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去做了吧。
深知這兩人個性的你無言地停在他們面前,擡頭注視着這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也隻是幾乎而已。
“你們今天來得很早啊。”
看這樣子是為了捉弄你早早地就起來收拾打扮。
你今天已經比平時早一些出門了,可他們竟然還在你之前到達,可見這兩人到底早起到了什麼地步。
明明是會賴床遲到的性子。
宮侑宮治并不回話,隻是眼睛裡笑意越來越止不住,鼻腔裡斷斷續續發出哧哧的氣音,抖着肩膀朝着你擠眉弄眼。
“要我認出你們誰是治,誰是侑嗎?”
見他們是打定主意連話都不說,生怕你從他們的聲音裡找出不同來,你無奈地問了句。
兩人齊齊點頭,近乎複制粘貼的外表晃得人眼花缭亂。
“好吧。”
既然他們煞費苦心,又是早起又是搗鼓頭發還忍住聲音,為了不讓他們的辛苦白費,趁着時間還早,你也就接下了這個開啟一天的趣味小遊戲。
你的視線轉眼間就把他們從頭到尾打量了個遍。
頭發、臉頰、脖頸、胸膛、手臂、大腿。
如有實質的目光在這些地方流連往返,明明你臉色正經而平和,視線也輕柔如風吹過,但本來因為憋笑而站得歪七扭八的兩人卻緩慢收斂了手腳,甚至到後面有些僵硬起來。
“嗯...”
面對宮治宮侑的僵立,你淡然地垂下了眼睫,似乎陷入了沉思。
逃脫了你的打量的兩人迅速放松下來,在你的視野邊緣用眼神交換着信息,張嘴無聲說着小話,配合肢體推拉,發出些窸窸窣窣的怪聲。
你的餘光中兩人一邊打鬧一邊扭過頭觀察你的反應,看上去對結果好奇得不行。
“那我公布結果了哦。”
此話一出,糾纏着得兩人迅速閃到你眼前,兩雙棕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期待地等着你的回答。
——宮治還戴上了美瞳。
“我有的時候真的很佩服你們。”你哼笑着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平時沒見你們這麼細緻面面俱到,這種時候反而想到許多。”
發型、聲音、瞳色,外表上能分辨出來的地方通通隐藏掉。
“為了這麼一出不知道做了多少準備工作,合起夥來事前還把我瞞得這麼好。要不是我昨天邀你們一起做作業,我恐怕一點都不會察覺吧。”
宮侑宮治同時露出表情來,一個撓着頭傻笑,另一個則無聲地看向一邊,一副事情與我無幹的模樣。
但是性格的差異往往無法隐藏。
“走吧,也該出發去學校了。”你勝利一般地看向左邊,“侑。”
再看向右邊:“治。”
說完,也不等他們反應,微揚着下巴從兩人中間穿過。
“等等!”宮侑追上來,好奇得不得了,“你是怎麼分别出來的!明明早上爸爸媽媽和奶奶全都失敗了,我本來可是很有信心的!”
“還能是什麼原因,侑都怪你,笑得太蠢了一點都不像我。”
宮治鄙夷地說道,“早上都說了不能笑不能笑,一笑就露餡了。”
“哈?你在說什麼呢,你不也偷偷笑了嗎?你的笑又好到哪裡去啊!”
“沒你那麼傻。”
“總比你笑得不像好人好吧!”
“我哪裡不像好人?”
又吵起來了...
也不知道宮阿姨她們早上看見房間裡走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是什麼樣的表情,大概是震驚又好笑吧。
按照她的性格,然後她會噴笑着叫來宮叔叔和宮奶奶,三個大人團團圍住兩個趾高氣昂神氣十足的少年,參與這場有趣的“猜猜我是誰”遊戲。
當然結果以宮侑宮治勝利告終。
你出神地想到那樣的場面,并為最後終結了宮治宮侑的連勝而悄悄地勾了勾嘴角。
兩人在你頭頂隔空吵架,伴着飄散在空氣裡的定型噴霧的味道,野狐中學的大門近在眼前。
“其實...”
你轉過頭來對宮治揚眉,神秘的說道:“我不是因為宮侑最後的那個笑容分辨出來的,在那之前,我早就發現了你們的不同了。”
宮治一愣:“什麼不同?”
“還有什麼?我們應該不是把能遮住的遮了嗎?”宮侑不肯相信,“你不會在騙我們吧,我們應該是很成功的啊。”
“一種感覺,信不信随便你們咯。”你愉悅地走進校門内,留給他們一個輕快的背影,“而且還不止一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