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日子,白天氣溫還勉強算宜人,到了晚上涼風卻是一陣接着一陣。
在體育館前最高級的台階上,正在等宮治宮侑的你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像一般女子高中生那樣光着腿,不然現在就要冷到發抖了。
本來坐得好好的,吹了不到一分鐘的冷風,你就決定不能再等下去,否則迎接你的可能就是發燒大禮包。
不過現在要去哪裡呢?
教室已經落了鎖是肯定進不去,體育館半個多小時前也散得差不多了,隻剩下排球隊的隊員們被教練黑着臉訓話。
那樣的場面,作為非排球部的成員你也不好再留下,隻好出來等待。
本以為很快就能結束,但是....
黑須教練,你可真能說啊。
想到宮侑宮治被提走前的眼神,你還是決定再等等。畢竟一方面已經等到這麼晚了,另一方面等他們回去也更安全。
要不還是去下活動室那邊吧,那邊的大門不會鎖。
你這樣想着,從台階上站了起來,正在拍打裙角上的灰塵時候,聽見大門那邊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和交談。
已經訓完了麼?
你擡頭在迎來的人群裡尋找着,卻沒看見那兩張相熟的面龐。
“是你啊,你還沒走嗎?”這聲音是比賽時候站在你後面的男生,他了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是在等宮治和宮侑吧,他們兩人被單獨留了下來。”
完全不意外。
“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用謝,我叫小作裕渡。”
你點點頭也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便禮貌地往後退了兩步讓這群男子高中生離開。
角名倫太郎、尾白阿蘭、大耳練還有些說不上名字的隊員一一從你面前經過,不少人還偷偷打量你。很明顯,不久前你一手一個拉住了正要打個昏天黑地的宮兄弟的壯舉,給他們留下了不淺的印象。
最後北信介在離你幾步遠的地方停住。
“天色已經很晚了,晚上的溫度也很低。”北信介站在路燈下,風吹動他的幾縷頭發,整個人有種安定的味道。
“一直呆在室外會生病的,去體育館裡面等吧。”他側身示意你跟上他,“沒關系的,不用擔心,兩個教練并沒有那麼不近人情,我來給教練說就是了。”
“謝謝北前輩,太好了,我正在向着要去哪裡躲一下呢。”
你朝他綻開一個笑容,北信介溫和地看着你,随即對台階上正回頭看的尾白阿蘭揮手。
“走吧。”
“沒關系嗎?我看那位學長在等你,要不我自己去給教練說好了,反正就是進去站會兒。”北信介走在你的身前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你跟上他的腳步說道,“我剛剛隻是看你們在測試新人的能力以及訓話,再加之大家都離開了,所以覺得再呆下去不好而已。”
“沒關系,僅僅隻是幾步路而已,耽擱不了什麼時間。”
北信介為了照顧你本就不算快的步子慢了下來,他轉過頭朝你一笑:“而且,在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遇見過你了,感謝的話我還一直沒有當面告訴你呢。”
你兩三步走到他的身邊,與他并肩而立。
“感謝?你是說那把傘麼?”你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哪件事,搖頭失笑道,“不用謝我了,隻是一把傘而已。”
“要感謝的。”體育館的燈光照亮了他的側臉,北信介的眼神很認真。
“奶奶的好朋友托人幫她帶了東西來,因為是舊友之間的一些老物件,她們也并不願意快遞運送,擔心遺失。然而中間人太過忙碌,第二天早上就匆忙遠行了,要不是你借我的那把傘,我恐怕第二天再去也拿不到的。”
得到他如此認真的解釋,你也收斂了一點玩笑之心。
“既然是北前輩的奶奶她們信任的人,不至于在臨走前忘記被拜托的事情,肯定會處理好的,還可以寄存在别人那裡等你去拿。”
所以,隻是随手一件小事情而已,北學長你不用這麼...
不知為何,看着北信介那張安靜的臉你有些說不出口這句話。
北信介忽然間安撫般地放松了眉目:“我隻是想表達一下我的感謝,如果給你造成困擾的話...”
“不,并沒有。”你連忙回答。
“那就好。”北信介站在體育館門前,在推開半掩的門前一刹那說,“其實我那天還在擔心你會不會淋雨,但看你今天如此注重自己身體健康的樣子,就猜想到你當時肯定有自己的方法。”
他溫和笑道:“那就太好了。”
北信介将體育館門輕輕阖上,抵擋室外的涼風。
“請稍等。”他朝着角落裡的三人走過去。
從你和北信介進體育館開始,總教練黑須法宗和坐立難安的二人組就将目光投了過來。見是你宮侑宮治更是一副恨不得現在就溜走的神情,完全不見幾分鐘前被教練訓得滿面不服的模樣。
不知道北信介低聲說了些什麼,教練朝你看了一眼。
黑須法宗沉思着,一推眼鏡就對上了兩雙暗含期待的眼睛。
“今天就到這吧。”他頭疼地揮手趕走了跪坐在地上的兩人。
他總有種預感,今天這樣的場景還會在未來還會多次出現,不找個人管管這兩個一沒留神就上天的隊員,恐怕未來的日子會非常雞飛狗跳。
雖然在他們國中的時候就有了解過,但真沒想到第一天就給他這麼大個“驚喜”。
想到這裡,黑須法宗看向正和他告别的北信介和被宮治宮侑圍住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