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天空湛藍,一絲風也沒有。
本應是放假期間的稻荷崎男子排球隊們集結在郊外的集訓地,除稻荷崎外,還有幾所兵庫縣的強校參與了這次集訓,從早到晚熱鬧不休。
此時剛結束下午場次的對練,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大汗淋漓的隊員們正分散在場館四周休息。
一年級的主攻手小作裕渡正暴風吸入水分中,他身邊的男生支起一邊腿懶懶靠着牆壁,頭頂挂着毛巾看不清臉,俨然一副能量耗盡不想動彈的模樣。
同為一年級的主攻手銀島結擦着汗在附近找了個地随便一坐,正要長歎着松口氣,不遠處接練球的聲音就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是宮侑,毫無意外。
雖然都是高中一年級的學生,銀島結也自認對排球的喜愛和用功程度不低,但比起宮侑已經可以說是熱愛的感情來說則是遠遠不及,再加之他的天賦及全情投入,沒多久能成為稻荷崎的主力二傳手也是名正言順。
不過,陪他訓練的人,是宮治?
銀島結搓了搓自己的頭發,求證似的看向小作裕渡:“我沒看錯吧,今天怎麼治來陪侑加訓了。”
“沒有看錯。”小作裕渡放下水壺擦擦嘴,看着不遠處那兩個連練習都能打出火氣的家夥,“這樣不是挺好的嘛,主動加練怎麼看也是好事。”
“好事是好事,但是治以前,怎麼說呢,不是不會這麼拼命嗎?除非是和侑兩個人比賽起來了。”
“他們現在不就是在比賽嗎?”小作裕渡揚揚下巴,示意他去看那兩個每一次揮手力道都充滿報複欲望的雙胞胎,噼啪聲不絕于耳。
“...這也能鬥起來?真搞不懂他們兩啊...”銀島結歎氣,“也是,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侑和治兩個人不太對勁。”
角名倫太郎慢吞吞地扯開蓋在臉上的毛巾,底下是一張沾着薄汗,發絲淩亂的臉。
“他們兩不是一向讓人搞不懂嗎,又不是第一次了,不過要說不對勁的話...”
“感覺他們之間火藥味更重了?”小作裕渡摸摸下巴,“和别的隊伍打練習賽的時候還好,一切正常,可一旦涉及到任何可以競争的項目,魚躍、賽跑、接發扣球練習,每一個他們兩人都恨不得吃了對方。”
“不僅如此,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休息的時候感覺安靜了不少欸!”銀島結說道。
“嘶——這樣說來,是宮侑他沒有像以前一樣吵鬧了吧,這樣一來宮治也不會和他嗆聲...我說是最近怎麼總感覺有些...”
“不對勁!”銀島結和小作裕渡同時說道。
“什麼不對勁?”
話音剛落,二年級的學長們就從不遠的門外走了進來,幾個一年級的後輩連忙問好,進來的三人也随意坐了下來。
“沒多久就要到吃飯時間了,教練和前輩們已經先過去,我們過來喊下你們。”北信介頭頂着幾縷被打濕的劉海,看了眼遠處練得熱火的兩人,“還在練習啊,你們剛剛在說什麼不對勁。”
“北前輩,我們剛剛在說那兩人最近的狀态呢。”銀島結将剛剛他們讨論的話如實告知。
聽完全程,和雙胞胎認識最久的尾白阿蘭早有預料般開口,話語裡有早已習慣成佛般的超然與心酸:“其實從集訓開始的第一天我就感覺他們的氣氛稍稍有些不同,不服輸的勁頭比以前更勝了,我還以為集訓期間他們至少又得來個三四五場打架,接過竟然隻是比試沒有真的打起來。”
他一攤手,又有見到改邪歸正的不可思議:“這就是那什麼,姗姗來遲的成長嗎?說實話我覺得教練也是看出來了,但是估計覺得這是好勢頭就沒有找他們。”
“如果就這麼一直保持,估計也不錯。”大耳練道,“良性的競争有利于進步,不打架教練也沒那麼頭疼了。”
“但是再怎麼看,也不能保持很久吧。”一直默默聽着的角名倫太郎說了句,“等到他們變得如此異常的事情出了結果,一切都會恢複原樣”
銀島結:“這倒也是...”
小作裕渡:“一直安靜的宮侑,想象不出來啊,他最近都異常到讓我覺得詭異了。”
尾白阿蘭:“那是絕對會發生的,他們兩個都是不願意讓問題擺在那裡太久的家夥。”
一時間陷入了安靜。
“所以...”尾白阿蘭左右看看,吐槽道,“你們都完全不好奇是什麼事情嗎?!難道隻有我好奇到不行?高中生,身為高中生對世界的探索欲呢?!”
“好奇啊!”銀島結一錘手,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但治那家夥總感覺什麼都不會說的,不如問下侑?”
“我同意。”尾白阿蘭連忙附和。
“這樣不好吧,要是不想說也不能逼他們...”小作裕渡掙紮了下看向角名倫太郎,而後者卻不知從哪掏出了手機。
“隻是問問也不礙事。”大耳練嚴肅的一張臉對着北信介,以關愛後輩的态度說道,“要是能問出原因來說不定能找到讓雙胞胎改變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