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東京。
個位數溫度的天氣冷得驚人,你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告别了的想要送你回酒店的長輩,獨自一人走向車站。
父母出事後兩人的藏品被托付給了她們曾經的好友保管,借着此次出行,你特意來拜訪了這位長輩。
等到成年後,你大概會找個合适的地方放置它們,至于以後是售出或是自己收藏,你還并沒有想好。
雖然是父母的遺物,本身又是充滿藝術性和價值的各式風格繪畫作品,但考慮到父母本身的職業和兩人的性格,她們大概會更願意把它們出售來換取家人幸福的生活吧。
雖然家中并不缺錢就是了。
電車逐漸加速,玻璃窗外的急速掠過,安靜的車廂内你忽然間看到了窗外有些眼熟的風景。
“這條線路...”
剛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發覺,直到現在你才意識到這是你曾經上下學坐過許多遍的電車。
列車在豐島區内穩定地行駛着,再過幾個站就是熟悉的站點,出站後再朝前走個幾分鐘就會進入一片甯靜的街區,有一棟房屋的門前種着有“仙境”之稱的粉色月季,到了季節它們會熱烈盛開,讓人好像沉浸在一片香粉雲裡。
你出神地想着,等到播報的聲音響起,列車門開放又合上,終究也沒有踏出那一步。
回到酒店房間,你呈大字攤在了床上。
日本這邊未成年單獨住宿需要監護人的同意,雖然和宮侑宮治他們是同一家店,你又并不是真的孩子本身有足夠的自理能力,但一方面也不可能讓排球隊負責人分心照顧不是成員的你,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安爺爺奶奶的心,你從到東京開始,每天都要和星名一華和星名冬一郎通話。
雖然早上已經和她們說了今天的行程,但你此刻又撥通了星名一華的電話。
“從愛子朋友那邊回去了?”她喊了你的名字,了然地說道。
“嗯,已經到酒店了。”
星名一華敏銳地通過手機那微微失真的聲音察覺到了你的情緒不高。
“怎麼樣,喜歡那些作品嗎?奶奶也不懂這些什麼藝術,我看啊喜歡的就留下,不喜歡的就托人賣掉。”
她沒有直接詢問原因,而是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在床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那不是爸爸媽媽的遺物嗎,賣掉是不是不太好。”
雖然說着不太好,但你的語氣輕松,沒有多少猶豫和不舍。
一直拜托人保管也不是個事,放在手裡也麻煩,雖然決定了以後走油畫這條路,但本身又并沒有什麼收藏的愛好。
如此看來,奶奶的提議是最好的。
電話裡那頭有人說話,星名一華離遠話筒中氣十足地喊了聲“冬一郎來收錢”才回你。
“這有什麼不好的,都是愛子和佑留給你的東西,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她們要是知道了你不喜歡還要費力保管才是恨不得把那些東西帶走呢。”
“她們啊,就想給你個輕松自在的生活。”星名一華的語氣放軟了,“你才剛生下來的時候愛子就說了,你最好是一輩子不嫁人,和父母一直在一起過最好,反正沒有人能比她們更愛你。”
“真的嗎?”你捏了捏酒店潔白蓬松的枕頭,緩慢地埋了進去。
“當然了,我當時可是把那兩人好好罵了一頓,愛子不靠譜就算了,怎麼佑還一臉認同地點頭,這兩個人真是的,怎麼有這麼當父母的...”
她聽着你沉悶的聲音,絲毫不停頓地将當時地場景一一生動說出口。
初為人母人父的年輕人,手足無措地抱着幼小的孩子,嘴裡都是對未來不算靠譜但全是為她好的暢想,還有完全聽不進去正渴望抱孩子的爺爺以及正訓斥自己女兒女婿的奶奶。
電話打到手機發熱才挂斷,期間山崎彩夏逛街回來了,輕手輕腳地坐在了稍遠的地方。
沒錯,既是為了互相照應也是因為她本人也很有興趣,你邀請她一起來東京看比賽了。
“打完了?”她興奮地将凳子往前拖了兩步,“這個酒店是不是住了很多的排球隊伍!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見好多穿着不同的球隊制服的人。”
“據我所知是的,這個酒店從價格位置到條件都是附近最合适的一批,所以也不奇怪吧。”
“這樣啊...”彩夏摸了摸下巴。“怪不得我剛剛看見有兩隊好像見面又熟悉又火藥味十足的樣子,看來都是以前的老對手了。算了,我剛剛出門買了伴手禮,但我看了很久也沒什麼有特色的東西,等明天去體育館附件看看吧,應該有文創。”
“好,我到時候陪你一起去。”
“嘿嘿,你最好了。他們是去預定的場館練習了吧?”她輕哼一聲,“那正好今天就我們兩人吃飯了,走出門去,我可是卡着時間回來的。”
她不由分說地握着你的手腕将你從床上拔起來。
自從給宮侑宮治傳遞有人給你塞告白信的事情暴露,而被你好好地說了一番之後,她可好長時間看那兩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本來就是被兩人義正言辭要趕走不懷好意的人的态度迷惑了,又正巧因為值日去得早撞上了那個正在塞告白信的可憐家夥,本來事後就反應過來不對勁,結果她自己倒是心虛瞞得好好的,反倒是宮侑宮治自己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