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在诓我?”他面露猶豫的看向身邊的同伴,言語中透露着明晃晃的質疑,“這東西怎麼瞧怎麼不對勁啊!真的能吃嗎。”
被質問的那位面不改色地低頭咬了一口烤肉,迅速咀嚼好,吞咽下去後,才慢悠悠的重新轉回視線,淡淡瞥了一眼噪聲源,好像在說:不然呢。
“哎,你怎麼不說話啊!”許久沒有進行如此高強度交流的仇珩皺了皺眉,看向堅持不懈煩擾自己的人類,暨景意識到了對方的不耐,随即降低音量,弱弱道,“我還有個問題……”
“說。”平淡到有些冷漠的嗓音響起。
“我還有别的選擇嗎?”
仇珩腦門上跳起了快樂的小青筋,伸手一勾,将背包拿了過來,從裡面掏出兩塊壓縮餅幹和水袋,遞給對方。
随即聲音有些滞澀的開口說道:“這種餅幹頂多隻能充饑,我的建議還是在有條件時食用畸變生物。”
“盡管它們看起來并不能作為食物,但至少可以提供更加豐富的營養。”這是自他們從冷凍倉醒來後,仇珩說得最長的一段話,“你要習慣。”
“怎麼說話跟個人工智障似的。”聽到對方平直的語調,暨景默默吐槽了一句,但又出現了新的疑問。
什麼是人工智障,他想。
解釋完便沒有動作言語的學者再次轉過頭看了一眼暨景,不耐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些許詫異與思索。
人工智能雖說不是大繁榮時代特有的概念,但在“故土”時代,幾乎沒有人會提起這個詞。
許是我多心了。在心中默默估量一番的學者不再猶疑,将這個小插曲抛在腦後。
暨景也不再有其他的問題,閉着眼睛,視死如歸地對那份沙犀燒烤咬了下去。
仇珩的回憶戛然而止,并非是因為他記不起後面發生了什麼。
被特殊“土壤”持續近距離影響了幾十年的身體早就不能與正常人類作比,他的五感敏銳度,記憶能力,甚至是壽命都遠超常人。
現在隻不過是因為那不省心的同伴又開始作妖。
“仇珩,仇老師!你在聽我說話嗎?”
某位又開始了,他想,或許真的應該考慮表現得冷酷一點。
畢竟剛認識的那段時間,自己因為語言能力尚未完全恢複,看起來可怕得很,從而很好的震懾住了暨景。
但随着相處的深入,對方也逐漸了解了仇珩為人,開始在他的忍耐範圍内蹦迪。
想到這裡,仇珩熟練地歎了口氣,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詢問道:“剛剛在想事情,你說什麼了?”
“我是說,久久在出門前托你帶的東西準備了沒有。”提起被稱作“久久”的人,暨景明顯有精神多了,興緻勃勃地向學者詢問道,“三株‘绻葉蕨’,她要拿去研究新的鎮痛消炎藥物。”
“聽她說,這種植物好像可以中和藥方裡其它成分的副作用,把它們的藥效更好的融合起來。”暨景想了想,又補充了兩句。
“你竟然記得。”學者詫異的看向努力回憶的同伴,開口調侃道,“以你的記性,昨天吃什麼都不一定記得住,竟然能想起來這種東西。”
“還有……說了多少次,人家叫戎久,不是久久。”仇珩無視對方的抗議,邊歎氣邊繼續說道,“‘久’在她家鄉的習俗裡也可以作為姓氏使用,你這麼叫她不合适。”
“好好好,知道啦,仇老師。”饒是仇珩囑咐了多少次,暨景也還是沒改過來稱呼的問題,反過來打趣一般地如此稱呼這位偶爾有點老古闆的學者。雖然對方從年紀上來講,的确也是能當得上“活化石”這類稱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