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青被大頭朝下地提溜着拎了一陣,隻覺得頭暈腦脹,早上吃進去還沒消化的奶鹽麥糊粥都要翻江倒海的傾出來了。還好在真的吐出來前,劇烈的晃動停止了,她被輕輕地放在了有露水青草氣息的草地上,諾斯凡也一下子坐下來,大口地喘着粗氣。
李楠青也坐下休息了一會,在昏頭脹腦和惡心感過去後,貼心地遞過去了一個木頭削制的水壺:“喝點水,漱漱口吧。”
諾斯凡伸手接過去,大口大口地猛灌了幾口,正想開口說話,見李楠青又巴巴的送了塊肉幹過來,谄媚地笑:“諾斯凡大人,剛才一頓打鬥奔跑辛苦您了,就請吃些肉墊巴一下吧。”
諾斯凡挑眉看向她,似乎是有些不解。李楠青沖着他一頓擠眉弄眼,一副哥倆好的熟稔口氣道:“您這不都已經暴 /露了嗎?還有啥好藏着掖着的,咱們可都是同一個天道外賣系統的革命同志哇!在現如今的□□籠罩圍剿下,自然要齊心一力,共克時艱的!”
諾斯凡輕牽嘴角,哼了一聲:“哦豁,你還是反應挺快的嘛。我還以為要等到穿回去,你才會發現呢。”
李楠青邊咬着硬梆梆的面包,回頭報以明媚一笑:“那是,我可是全服最機靈的小騎手了吧。”
二人休息了一會,諾斯凡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來:“走吧,趁天黑前到樹林裡找處安全的地方過夜,不要被他們找到。”
李楠青一臉驚訝:“啊,為什麼?我們不能一會就直接回去嗎?”她可是恨不得插 /上翅膀馬上就走的,在這鬼地方都待多久了,天天擔驚受怕的,她實在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了!更何況後面還有四個令人頭疼的追蹤者,遇上了肯定又是一頓好鬥!
諾斯凡被她問得一滞,好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以自身靈力直接喚出天道系統的傳送門,一天之内隻能開啟一次。”
“啊,原來是這樣啊……”李楠青失望地歎了口氣,心中的歡喜被暫時回不去的焦慮弄得有些陰郁。再看着邊上臉色更加陰郁的諾斯凡,心想人家又出力又開天道的,這會被那四個人截了胡,心裡指定更郁悶,她得好好開導勸慰他才是,怎麼能再給他擺臉色?連忙補救說:“也沒事沒事,不就再待一天嗎,能有啥大事?你今天也辛苦了,我們一會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明早再回去,也是一樣的。”
瞅瞅諾斯凡還是一臉的不痛快,她大着膽子上手,輕輕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年輕人,一點小事嘛,不要愁眉苦臉的,弄得一張帥臉都要不俊了呢。”
諾斯凡掀起眼皮,從鼻子裡冷冷哼出一聲。
李楠青讪讪地收回手。這是怎麼回事嘛,之前沒暴露身份時都那麼溫柔體貼的,怎麼一揭出來曉得都是自己人,就這副死樣子了?
唉,誰讓她沒有能力自己回去呢?人家有一技在手就是強,她這巴巴的求人就是難啊。算了,再忍他一晚上,回去了都不一定見的到呢!
遂又讪笑了幾聲掩飾尴尬,裝作擡頭看天。這一看不得了,山的那頭上空堆積起了厚厚的雲層,怕是不多會就又要下大雨。李楠青想了想,又開口道:“諾斯凡先生,那我們現在就動身吧?去林子裡找隐蔽的地方要點時間,我看這天色,怕不是晚上又要下雨。”
諾斯凡點點頭,往林深處走了百來米,忽然猛地停止了腳步。緊跟在他後頭,生怕自己迷路的李楠青一個不察來不及刹車,一腦袋就撞人家後背上了。這一撞,腦袋倒是沒啥事,就是腳下亂了分寸,一個不小心就給扭了。
李楠青仿佛聽到筋骨錯開的聲音,緊接着一陣錐心的刺痛瞬間從腳踝蔓延上來,痛得她原本想問怎麼突然停下來的聲音,在張口的那刻都變成了尖厲的:“啊——”
諾斯凡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成功地将那聲尖叫壓回了喉嚨:“輕聲!他們就在後面不遠處。”
李楠青眼淚汪汪地看着他,用力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叫了,諾斯凡慢慢移開手,似乎是向她解釋道:“這林子深密,不知道有什麼未知的危險或陷阱。那四人對我們緊追不舍,似乎也是想将我們趕過去,我們不能被他們牽着鼻子走。天馬上要黑了,夜晚的樹林更是危險重重……剛剛我們從小木屋逃出,他們應該不會想到我們還會折返回去。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讓他們以為我們往林子裡逃跑,往那個方向去追尋,反倒不會往木屋的方向去了。”
李楠青含淚點頭,不得不承認他講的很對。其實吧,本來繞點路回去也沒啥,隻是你說好巧不巧的,怎麼偏偏在這逃命的時候扭傷了腳?她又不是啥脆皮女主角,怎麼就能在這麼要緊的時候受傷了呢,這接下來的山路可要咋走啊?
此時諾斯凡蹲下來查看她的傷勢:“好像傷得不輕,如果硬是要走路的話,明天怕是要腫成豬蹄了。”
李楠青不好意思地把腳從他手上抽回來。她已經很慘了,還要被嘲諷是豬蹄,嘤嘤嘤……諾斯凡先生你的紳士風度呢,做小諾時的乖巧可愛呢,都被天道外賣系統給送到别地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