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勞您破費,這些金子就當我請諸位尋個開心罷。”
“不必了。”但大小姐絲毫不願給她面子,“該怎麼來就怎麼來。”
婦人臉徹底黑了。
下邊的百百看着這一系列的操作,不得不感歎有錢有權可真好。
“我知道了。”一旁的謝弋突然說話。
百百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你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為什麼我會對姬内沒印象了。”
也不知道他話題跨度為什麼這麼大。
“不一樣。”謝弋喃喃道,“完全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
“我初見的姬内,就是像她這樣的。”
……
初時的姬内,張揚且肆意,甚至驕縱到了一種無理取鬧的程度。
原文中,姬内母親是因她難産而死,她兄長姬舜少不更事,曾将母親的死怪罪于她,姬家怕兩人鬧起來,遂将姬内送離本家。
對此,姬家覺得虧欠了姬内,便事事滿足她,也把她性格養得驕縱了些。
若本相安無事也好,但姬家卻又在姬内及笄時将她接回了本家。
小時候的事已經沒印象,對于突然多出來的哥哥,姬内的心情興奮且忐忑。而姬舜,既看不慣姬内的性格,又将她驕縱的性格怪在自己頭上,若不是因為他,他的妹妹本可以成為知書達理的貴小姐,而不是無理取鬧的野丫頭。
因為這種心理,他對姬内的管教愈發嚴格。
姬内也是個不服管教的性子,兩人一來二去,關系更僵。
姬舜無法,又聽聞謝家将謝二公子送上了玄劍派,便也效仿,以期能改改她的性子。
姬舜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在姬内看來,她這便是被本家再次抛棄了,自此,兄妹二人關系達到冰點。
玄劍派對姬内的管束确實很奏效,奏效到謝弋都快認不出她來。
但百百總覺得奇怪,就像……送進了某些不良教育機構。
姬内也是個可憐人,原文裡,她見兄長心悅女主,便刻意效仿女主,以期能得到兄長的誇贊。然而事與願違,姬舜雖關心他這個妹妹,走的卻是打壓式教育,于是姬内順理成章的黑化,暗地裡沒少幫着柳珂作妖。
标準的惡毒女配二号。
孟栖是與姬内完全不同的處境,家中父母、堂兄全慣着她,她自然活得怎麼肆意怎麼來。
這邊孟栖已經和婦人交談完,走到他們身前,十分自然地打招呼:“秦珂,又見面了。”
百百愣了一會才發覺是在同她說話,她擡起手,也想自然地打個招呼,但她忘了,她連人名字都還沒問。揮動的手停在半空,百百隻能磕磕碰碰地來一句:“是啊,又見面了。”
想問名字,但初次見面時錯失機會,現在問又有點突兀。
所幸謝弋是個自來熟,他替百百問出了想問的問題:“敢問姑娘姓甚名何?”
“你不知道嗎?”孟栖先是疑惑一下,又馬上反應過來,“抱歉抱歉,我那邊沒人不知道我,所以我忘說了。”
……這不經意間的炫耀還真是打擊人心。
“東城孟家,孟栖。”
謝弋也禮貌回她:“臨安謝家,謝弋。”
“原來是謝二公子。”
“孟小姐,幸會了。”
不知是不是百百的錯覺,好像謝弋套上臨安謝家二公子這個名頭時,都會意外的很正經。
“那你呢。”孟栖突然向她說道,“上次是你師兄說的,你好像還沒親口告訴我呢。”
“玄劍派,秦珂。”受這種氣氛影響,百百也正經起來。
孟栖注意到百百身旁還有一人,也順便問:“那這位道友,又叫什麼?”
“我叫俞囚。”
“祈求的求?”
“不是,是囚禁的囚。”
孟栖心直口快:“好奇怪的名字。”
這麼直白的一句話,吓得謝弋立馬圓場:“不說這個了,你們應該都餓了吧,走,我知道西街這邊的一家酒樓,菜都是極品,我們去嘗嘗……”
孟栖的注意也被他拉過去,他倆在前方自然的攀談,百百不打算參與對話,隻想默默跟在後方。
就在她要跟上去時,卻恍惚聽見身後的俞囚輕笑道:“是啊,很奇怪的名字。”
就像一句戲言。
賭場很吵,他聲音很小,小到仿佛隻是她的錯覺。
百百立刻回身,卻沒能捕捉到俞囚嘴角張開的弧度。
反而是她突然的動作讓俞囚有小瞬間的無措,為了掩飾這種無措,他隻能故作鎮定的開口:“師姐,怎麼了?”
“沒什麼。”百百轉回去。
真可惜,還以為他躲在後面默默哭呢。
【……宿主,請收起你的惡趣味。】
……
走出賭坊時,才發現方淮天還等在門外的,他一動不動的像個門神一樣,吓得行人對這處退避三舍,掌事叫苦連天。
還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他見柳百百走出來,便打算徑直走去她身邊。
瞬時,柳百百内心警鈴大作,她想逃,前方的謝弋卻和孟栖聊得正歡,根本沒有她插話的餘地。就在她以為自己終究逃不過質問時,俞囚隔開了兩人的距離。
方淮天被迫止步。
很好,沒白養。
方淮天見此,隻能作罷。但他下一瞬又開始糾結起來,好像在三百年前,他不止讨厭過柳百百一人,還有什麼是他錯過的、忽視掉的。
百百透過俞囚斜眼看到了方淮天的表情,他此時陷入糾結,眉頭皺起,臉上一會是焦躁的表情,一會又像是失智。
她不禁感歎,三百年前過去了,怎麼感覺她之前認識的人現在精神狀況都不太好?
不過想想也是,三百年隻專注于修煉,是個人都得瘋。
“真好看。”前方孟栖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謝弋和孟栖兩人已經停下來了,而孟栖攤開的手掌上,赫然放着一朵榴花。
柳百百扶額,甚至就連方淮天也忍不住轉開視線,後面三人唯一一個沒反應的,可能就剩俞囚了。
【姬内好感-5】
她暗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