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尋尋早就猜出于嫣然的話外之音了,眼見炮口正式轉向自己,立刻哀求道:“于經理,别讓我帶新人呀,我自己也才剛入職沒多久。”
“那誰來帶呀?”于嫣然的口氣依舊溫和,“胖胖交接完肯定要走,榕榕估計很快就會去廣州了。我可以幫着你一起帶,但名義上絕對不能是我帶,不然部門領導直接帶新人,會有拉幫結派的嫌疑的。”
王尋尋無可辯駁,雖然心裡尚在哀歎,但職業素養還是令她在臉上扮出笑容來:“那好吧,就讓我帶他吧。”
于嫣然笑着捏了捏王尋尋圓乎乎的臉蛋:“你呀,太實在,裝個笑都裝不明白。”
這麼明顯嗎?王尋尋在于嫣然走後不禁拿起鏡子,對着鏡子重現剛才的笑容。
“哎呀,”恰好這時李如奚走了回來,“剛聽說咱們部門來了個帥哥,你就已經進入狀态了?”
“滾!你這個罪魁禍首!”王尋尋放下鏡子,怒吼道,“就是因為你,害得像我這隻有兩把刷子的人,還得去帶人。”
“多好的鍛煉機會呀,”李如奚一臉壞笑,“還不抓緊時間好好感謝我。”
王尋尋聽完立刻跳起身來,追過去伸手去掐李如奚身上的贅肉,李如奚大呼小叫地躲閃着。
平時一貫對年輕人們打打鬧鬧不聞不問的于嫣然此刻忽然故意咳嗽了一聲,受到提醒的兩個人停下了動作,一齊扭過頭,看到一臉駭然望着他們的陳子豪正站在辦公區入口處。
這就是北方嗎?真系……好得人驚,扛着一套折疊桌椅的陳子豪心想。
于嫣然看到陳子豪愣在那裡,趕緊招呼着他把東西放到辦公區的一個空閑角落處。也不用人發話,陳子豪直接把折疊桌椅打開,展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套無論是尺寸,還是顔色搭配都極度類似小學生課桌椅的奇妙裝備。
“這套桌椅……”即便連于嫣然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找不出合适的語言來評價。
李如奚則感慨道:“杜小花的審美真夠‘幼稚’的。”
隻有王尋尋仗着自己跟陳子豪算是熟人,饒有興趣地打開手機相機,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招呼着陳子豪:“快,快,你快坐下,讓我看看效果。”
面對明顯不懷好意的王尋尋,陳子豪還是憨憨地笑着艱難坐進了桌椅中,任由她興奮地拍照。
于嫣然見狀,心中頗有幾分欣喜:走了倆鬧騰的,來了個老實的,挺好,挺好。
好在陳子豪不用憋屈在那套桌椅裡很久,因為艾榕榕下周一就要到穗石報到了。
畢竟是部門領導崗位,穗石市場部經理的責任重大,在艾榕榕同意了調任安排後,重石的人力部飛快地将手續辦好,分管領導也沒有片刻耽擱,簡直恨不得艾榕榕接到文件後就直接打車趕往機場。
周五的晚上,艾榕榕請大家吃告别飯。地點選在了一家火鍋店,正是前夫哥想要入夥的那家店。所以,王尋尋并不意外前夫哥的出現,隻是對他隻能一臉苦相地遠遠坐在幾桌外感到一絲同情。
當然,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她這樣,在她身邊坐着同一條長闆凳的陳子豪就忍不住小聲問道:“那邊那個一直盯着我們看的阿叔是什麼人呀?”
正專心緻志涮着毛肚的王尋尋目不轉睛地回答:“榕姐的前夫。”
聽到這個回答,陳子豪反而更加困惑了:“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不坐過來?”
王尋尋張開了嘴想要解釋,卻最終隻是把自己涮好的毛肚放進陳子豪面前的墊子裡:“小孩子别問這麼多為什麼,專心吃。”
陳子豪哦了一聲,夾起毛肚送進嘴裡,一邊嚼着一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蘸料呀!哪有這麼直接吃的?”王尋尋一臉嫌棄地看着他,心想這孩子怎麼越來越傻了,難不成真是因為“南橘北枳”?不對呀,這小子才喝了幾天北京的水呀,而且,那可是南水北調的水呀。
李如奚這個時候笑道:“我實在沒想到,榕姐走得比我還早。”
艾榕榕撇了撇嘴:“是呗,公司跟催魂似的,恨不得派人把我捆起來塞進去廣州的航班上。”
說完,艾榕榕立刻又惡狠狠地指着李如奚:“我是吃不上你小子的那頓飯了,給我好好記在賬上。”
李如奚點點頭:“沒問題,廣州那邊比賽也很多,到時我去找你。”
“得了吧,”艾榕榕擺擺手,“到時候,我哪好意思讓你這個客人請客。”
作為部門領導代表的于嫣然(張逍遙自然不肯到這種店來吃飯的)開了口:“那個榕榕,要不叫那個誰過來吧,可憐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