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芙拉這通電話倒是沒有用很長時間,她走回來在王尋尋耳邊低聲說:“我待會就得走了,單位那邊有點急事。”
王尋尋不禁皺起了眉:“什麼急事呀,這邊沒你可不行。”
王尋尋說的不是假話,因為晚宴過程中說不定會有各種突發情況,而且散場之後的車輛接送也都是綜合部負責的,所以公司領導會特意囑咐綜合部的梁麗娜經理安排個幹練且機靈的人全程在場。
當然,這個重任自然就落到了身為經理助理的杜芙拉身上。
“我能不能全程stand by,”當時杜芙拉幾乎立即問,“不用去陪酒?”
梁麗娜并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用她一貫冷冰冰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杜芙拉,然後才說:“慶功宴,即便有點小插曲,領導也不會太怪罪的。所以說,正是一個你鍛煉自己的好機會,看看自己能不能兼顧兩頭吧。”
杜芙拉也不敢多反駁,老老實實邊喝酒邊“stand by”了,直到被電話叫走。
“單位的電路出了問題,可能要斷電,一些服務器和檔案室得切換到備用電源,需要綜合部派人過去,這些一向是我負責。”杜芙拉怕王尋尋亂想,先是認真解釋了一下,“這邊也沒事,待會我們梁經理會親自過來的。”
杜芙拉說完就起身穿外套,并向包間内的人們說明情況并道歉。這屋裡蓋勒格的人們也沒少喝,眼見這位大美女要離開,立即以開玩笑的方式挽留。别說蓋勒格的人們了,就連重石自己的人們也覺得不舍,跟着一起起哄。
“大家放心啦,”杜芙拉趕緊笑着說,“待會會來一位更漂亮的美女來陪大家。”
在座的人們倒也不是真的難為她,所以在嘻嘻哈哈一番之後也就放她走了。杜芙拉剛要走出門,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立刻掉頭回來低聲對王尋尋說:“待會,多照顧下我們梁經理,一定别讓她……”
話還沒說完,負責送杜芙拉回單位的司機師傅已經喊着她的名字來到了門前。杜芙拉隻好急匆匆地應聲離去,剩下王尋尋滿懷信心地對着空氣比了個“OK”的手勢。
别讓她多喝酒呗,沒事,隻要我沒倒下,就一定會死死保衛好你領導的。王尋尋心想,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那不值一提的“保衛”能力。
大概也就過了十分鐘左右,梁麗娜就趕了過來,直接坐在了杜芙拉剛剛的座位上。如果說杜芙拉是外形漂亮,那梁麗娜就是氣質端莊,僅僅從進門打招呼到款款落座這幾個動作,就把蓋勒格的年輕小夥子們驚得瞪大了眼睛。
重石的人們自然知道梁麗娜的身份,紛紛開口:“梁經理,您該去領導們在的那個主間,不該跟我們坐一起。”
梁麗娜隻是微微一笑:“那邊一開始也沒安排我的位置呀,而且陪他們那幫老年人太無聊,不像這裡年輕人多,更開心。”
王尋尋聽得出王麗娜是為了應酬而故作的熱情,完全不似平時。隻不過,蓋勒格的人們可不知道。在他們看來,這位熱情的氣質姐姐無論從面容還是身材,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吧,所以立即興緻盎然地向她發動起了敬酒的攻勢。
梁麗娜倒是爽快,來者不拒,而且還趁機嘴上誇對方幾聲帥氣,又嬌嗔對方幾句杯中酒沒喝幹,俨然一副酒場老手的模樣。
即便這樣,王尋尋也沒忘記杜芙拉的囑托,緊緊盯着梁麗娜,不光觀察着她的精神狀态,還不忘在她每次喝酒後提醒她多吃菜。
可是,不多久之後,王尋尋收到了一條信息,是許言白發來的。
“能不能在一樓大廳碰個面。”許言白的信息是這樣說的。
也不知道是酒精幹擾了王尋尋的思維,還是她确實覺得于情于理也不該再拒絕許言白一次,她直接回複道:“好的。”
晚宴占用的幾個包間都在二樓,所以王尋尋隻好先逃離眼前的“戰場”,在酒精的影響之下,慢慢地扶着牆沿樓梯走到了一樓。
這家酒店的老闆顯然是琢磨過生意經的,算準了樓上包間裡喝酒的人們少不了會在席間找機會和特定的人單聊,所以在大廳裡設置了好幾個用古代樣式的門窗隔出來的小單間,專門供人在裡面喝茶和談話。
此刻,許言白已經在一個茶間門前等候了,見到王尋尋來,他也隻是微笑着招了招手。
茶間裡面是榻榻米布局,所以進去要脫鞋,王尋尋剛剛坐好,就聽到許言白噗嗤地笑了一聲。
“怎麼了?”王尋尋不禁問道。
許言白并沒有回答,先是等同在茶間裡的服務員沖好第一壺茶,然後示意服務員離開之後,這才解釋道:“好歹是商務晚宴,你的襪子呀……”
王尋尋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還印着小兔子的粉色襪子,不禁有點尴尬,自嘲般笑着狡辯:“我今天穿褲子和皮鞋,露不出來。”
兩個人本來也都有了幾分醉意,加上這個開場的小笑話,讓他們彼此之間本應保持的疏遠和緊張消失了。關起門來,兩個人也倒輕松了,王尋尋拿起旁邊一個靠墊就枕着側躺,看着同樣松開領帶并解開兩顆扣子的許言白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