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順多少路，算了吧，還不夠換車折騰呢。”王尋尋笑着婉拒，然後随口問了句，“你怎麼在那麼遠的地方住？”

“我家在這呀，”季墨答道，“一家子都住這。”

“嗬，你還是本地人呀，”王尋尋略感驚訝，“不過你怎麼一點口音都沒有呀？”

“我老家是山東的，”季墨解釋道，“大概兩三歲時因為父母工作調動才搬來的。”

王尋尋眼看季墨身子又開始發抖了，便直接摸了摸他握着手機的手，來探探他的體溫。他細長的手指握起來很是骨感，當然也很冰涼。

“你趕緊叫車吧，你這手凍得冰涼冰涼的。”王尋尋說着收回手，也拿出手機，“我也得趕快叫車咯。”

手指是人類神經感受器分布最豐富的部位之一，所以僅僅是那麼短暫而又輕微的接觸，也令季墨心跳有些加速。他望着正低頭看手機的王尋尋，看着她被凍得發紅的圓乎乎的鼻頭，心中忽然冒出想去伸手捧住她的臉龐仔細端詳的沖動。

正在手機上操作叫車的王尋尋隐約覺得有什麼東西緩緩出現在眼前，她擡頭一看，發現季墨的雙手伸到了自己面前。眼見自己擡頭，他便停下了動作，兩隻手僵在了空中。

“你……怎麼了？”王尋尋問道。

季墨有些窘迫，不知該怎麼解釋，隻好索性也學着王尋尋那樣去摸摸她的手，做出試試她溫度的模樣。

手心中的是一隻柔軟而溫暖的手，可季墨卻不敢貪戀那種觸感，匆忙縮回手，假笑着問：“你怎麼就這麼暖和呢？”

王尋尋并沒有立刻回答，因為她能察覺得到季墨的異樣。假如把兩個人手的接觸拟人化來描述，王尋尋的觸碰是禮貌性的簡單擁抱，而季墨則像是瘋狂地撲來，将她熊抱在懷中。

“呃……因為……”王尋尋的心也亂了，稀裡糊塗地答道，“我穿得厚呀。”

兩個人又面紅耳赤地陷入沉默時，王尋尋的手機震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發現自己叫車已經有人接單了，而且車還恰好就在自己身後幾十米。

哎喲，終于有人接單了，免得這麼尴尬。不過，平時至少也得等個五六分鐘，怎麼這輛車就這麼巧在附近呀。

王尋尋懷着這種矛盾的想法，簡單地跟季墨告個别，然後就坐進了車裡。她關好車門，向司機報了手機尾号，然後就聽到有人敲自己旁邊的車窗。

轉臉過去，王尋尋看到窗外的季墨一臉期待地示意她搖下車窗，眼神中透露着幾分焦急。

不會吧，這架勢……他不是要表白吧？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本來腦子裡就亂成一團的王尋尋更加方寸大亂。

眼看手足無措的王尋尋久久沒有動作，季墨隻好再次敲了敲車窗。

“你給他打開吧，”司機師傅都忍不住說，“這麼冷的天，你男朋友也怪可憐的。”

王尋尋顧不得解釋，趕緊把車窗落下，有幾分期待也有幾分畏懼地望着季墨，等待他開口。

“你說的，我會盡力做到的。”季墨的眼神透露出十足的堅毅。

“啊？”王尋尋大感意外，使勁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自己到底說什麼了，引得對方拿出堪比求婚的架勢出來。

“無論遇到什麼人和事，大大膽膽去做就是了。”季墨似乎看出王尋尋的困惑，所以解釋道。

“哦，哦哦哦。”王尋尋無奈地擠出個笑容，敷衍地鼓勵道，“那你要加油喲。”

說完，王尋尋便面無表情地扭回頭來，順手将車窗玻璃升回原位：“走吧，師傅。”

“這就完了？”沒吃到瓜的司機師傅問道。

“對，出發吧。”王尋尋堅定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