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尋尋腦子裡立刻冒出無數疑問來,其中最首要的是對于自我的懷疑:我這張臉就這麼藏不住秘密嗎?
“瞎說……瞎說什麼呢?”王尋尋趕緊轉移話題,“趕緊……快點幫我看看,這個……這個上聯現在正不正,能不能貼了?”
“正,正,正。”媽媽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正正好好,我很喜歡。”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王尋尋心想。
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在短短幾天的春節假期中,媽媽再也沒有開口催問過王尋尋的婚戀,隻不過經常帶着一臉耐人尋味的笑容偷看她,令她感到渾身發毛。
“嘿嘿,跟我差不多。”杜芙拉聽後表示道,“自從我說了老馮要回北京了,我媽也總那樣看我。”
“光那麼看?”王尋尋不禁問道,“我印象中,你好像說過你爸媽不太喜歡老馮,你不是一直瞞着他們呢嗎?”
杜芙拉撓撓頭,解釋道:“其實,他們也不是不喜歡老馮那個人,隻是覺得他之前的狀态不太合适。現在,熬了這麼多年,從前的那些障礙終于都消失了,我當然要趕緊告訴他們呀。”
王尋尋又一次由衷地感歎道:“你和老馮終于算是熬出來了,可以大踏步地前進了。”
“先處着看吧,我爸媽也沒給出明确的态度,說不定最後發現是大踏步地後退了呢。”杜芙拉又一次保持冷靜,但卻興奮地将話題轉向王尋尋,“你呢,怎麼樣?寂寞大神有沒有給你‘遙寄相思’呀?”
王尋尋搖搖頭:“沒有,除了發了個拜年的信息之外,沒有别的聯系了。”
這家夥現在都不抗拒或者否認了,杜芙拉心想。
杜芙拉會心一笑,然後立刻嚴肅地搖搖頭,歎息道:“這個季墨,還挺繃得住,怎麼就不知道打個電話呢?”
誰說不是呢,就不能再主動點嘛,王尋尋心想,并且下定決心第二天一上班就去找季墨那個“冤種”去。
春節節後上班的第一天裡,工作照例不多。王尋尋費勁心力才找出個理由來到生産部,結果發現季墨的工位是空着的。她不得不刻意地去跟生産部其他人閑聊幾句,借機打聽,然後得知季墨請假了。
這小子,不會是湊個長假,出去玩去了吧,王尋尋心想,枉我還真麼惦記他,他倒潇灑去了,真是的。
兩天之後,王尋尋正在上班時間心中坦然地偷吃着餅幹,突然接到了杜芙拉打來的電話。
王尋尋抹了抹嘴角地餅幹屑,然後接了電話:“小花老師,怎麼了?”。
“季墨的母親住院了,”杜芙拉問,“你……要不要一起過去探望呀?”
這句話信息量巨大,令王尋尋的腦子一時間無法運轉。她隻能結結巴巴地問道:“他媽住院……你……你是怎麼知道的,什麼探……探望,為什麼……叫我去?”
不同于節後等着各項工作陸續展開的其他部門,綜合部由于分管的事務更加日常,所以假期一結束就立刻陷入了忙碌之中。要不是跟王尋尋關系好,此刻正被諸多雜事圍剿的杜芙拉恐怕就要不耐煩地發火了。
“是這樣的,咱們公司的工會有規定,員工和直系親屬因病住院,工會要派人去慰問。慰問品都是交給我們綜合部來準備,所以我就知道了。”杜芙拉強迫自己耐下心來解釋。
“咱們單位還有工會呀?”王尋尋驚歎道,“那工會又是怎麼知道大神他媽生病了呢?”
“入職時人力部肯定給你講過,你是不是沒仔細聽呀?”耐力快耗盡的杜芙拉已經開始用上反問句了,“一般情況下,大部分人是不喜歡把這種私事說出來的,但是季墨他老老實實在請假單上寫了‘母親住院’,所以工會也就不得不安排探望了。”
“哦,這樣呀。”王尋尋恍然大悟,“那工會去探望家屬,為什麼叫上我呀?”
“員工代表呗,”杜芙拉語氣已經不耐煩了,“分管工會的領導讓我問問誰平時和季墨關系比較好,可以一塊去探望。真是的,這應該是人力部的活呀。”
“所以……”已經覺察到異樣的王尋尋問道,“你打算推薦我?”
“廢話,我不推薦你,還犯得着跟你解釋這麼多嗎?”杜芙拉終于忍不住了,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