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車上聽徐子文說過一嘴,自己沒有經紀人,所有的事都是靠自己,選這個劇本也是自己很喜歡。
當時趙箐也在車内,徐子文聲音又大不可能沒聽見。
門外那人真的是趙箐嗎……
見他沒有反應,門外的“人”又敲了一次。
“行煊,開門啊?怎麼了?”她的聲音逐漸變得尖銳,似乎是不滿辜行煊這樣的行為,“不開門可是會變得和他一樣的哦~”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辜行煊咽了一口唾沫,繼續用力抵着門,空出來的那隻手摸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把已經生鏽的水果刀。
這割傷了,會破傷風的吧?話說,鬼是不能破傷風的吧……
沒等他細想,門外的鬼怪開始劇烈的撞門。它力氣出奇的大,眼看着那些堵着門的物什都要被它撞到一邊去了,辜行煊眼疾手快的一扶,想要把被撞歪的木箱子扶回去。
門外的鬼卻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幾乎是使了渾身解數猛的一撞。
辜行煊直接被這力道推出去一米遠,那些擋着的物品落了一地,哐哐當當的發出幾陣悶響。
方才他扶着的箱子也跟着被撞了下來,直接門戶大開的敞開在他面前,裡面赫然是一具屍體。
手腳詭異的扭着,像是被刻意掰斷成這樣一般。
辜行煊倒抽一口涼氣。
因為那屍體長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不過辜行煊現在已經管不了這具屍體長了誰的臉了,因為那隻鬼正張着血盆大口撲過來,涎水滴着老長,眼裡流轉着對食物的渴望。
艹了,真惡心。
辜行煊飛快地拿起手裡那把生鏽的刀,紮入了率先撲過來的那隻鬼的腹部。
隻見它頓了一秒,然後咯咯的笑了一下,蒼白的手掌迅速想去抓辜行煊的手臂,嘴裡還發出類似咀嚼東西的聲音。
時間的流速被放慢,在它快要捉到辜行煊手臂的那一刻,那扇老舊的玻璃窗忽然毫無征兆的碎了。
電光火石間,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猛然扼住了那老鬼的脖子。
“雖然不想打擾老先生您,但是很抱歉……”
他出現的那一刻,辜行煊幾乎生出一種靈魂要四分五裂的震顫感,心跳也不受控的猛的一跳。
來人生的過于妖冶了,又蓄着及肩的半長發,如紙般蒼白的臉縱然是被昏黃的燈光照着,也顯得有些病氣。
辜行煊此刻這樣看着,竟覺得這人雖然漂亮,卻比鬼更像鬼。
被一隻鬼死死盯着,他也不見絲毫不懼,甚至還微微一笑。然後隻聽見“喀嚓”一聲,那隻老鬼的脖子居然叫他生生擰斷了!
“……晚餐時間,結束了。”
這一面實在太過驚人,辜行煊一時沒反應過來,便見那位擰斷了鬼脖子的,慢悠悠的擦了擦手,然後……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
脖子突然有點涼。。
“借點血。”是個陳述句,他甚至沒管辜行煊同不同意,自顧自的拿走了辜行煊手上的水果刀,然後用那把生鏽了的刀輕輕一劃,血絲從辜行煊的指尖緩緩流出。
等等等等,這會破傷風的吧?!
那人沾了一點,從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空符紙,借着他的血在符紙上畫出了一道咒文。然後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施了個咒法複原了他的傷口。
嘴裡還念了一句:“痛痛飛飛。”
辜行煊:“?”
你認真的?
他把那張符紙貼在了倒在地上的老鬼頭上,刹那間,血符燃成火焰,将地上那隻掙紮的鬼怪燒成灰燼。
做完這一切,辜行煊愣愣地看着他輕車熟路的走到了自己的床邊,然後……坐了上去。
看着是不打算離開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辜行煊的目光,那人望了過來,那雙漂亮的琉璃眸子看着他,忽然道:“印堂發黑,最近有血光之災,最好休息吧。”
辜行煊沒說好,而是反問道:“你是道士?”
因為小時候他媽媽請到家裡來的那位說他命中有一貴人結果現在貴人的影子都不知道在哪的疑似在跳大神的道士,也是這樣一副說辭,跟提前背好了詞似的。
坐在床上的聞言一愣,然後那雙桃花眼一彎,笑着說:“你可以這麼認為,我叫謝聲野。”
辜行煊的人生宗旨,不會給任何一個道士好臉色。他嘴角往下撇了撇,冷淡地也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辜行煊。”
謝聲野又笑了,聲音很輕:“不用介紹的,我認識你。”
作為一個時時刻刻都在大衆眼前露面的公衆人物,好像确實是這樣,辜行煊不置而否的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謝聲野也不說話,靜靜地看着他,眼裡翻湧着一股莫名的情緒,辜行煊看不懂那是什麼,就好像眼前有一團霧。他隻覺得這種凝望,和之前的很多人都不一樣,裡面似乎藏了很多東西,就像是在看一個……
闊别已久的故人。
但辜行煊可以拿命保證——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人。
“你剛剛……”還是對方率先打破了詭異的平靜,謝聲野還是那樣看着他,問,“似乎一點也不怕。”
辜行煊哦了一聲,隻把自己悲慘陰暗的童年簡單的說成了一句小時候見過長得差不多的,習慣了,這個比小時候那個醜多了。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對方看他的眼神更深了一分,這次他從那雙眼睛裡讀出來了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