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轉回頭,幹巴巴的對尋先說:“那什麼,我們今天不去。”
尋先的小臉一下耷拉了下來:“為什麼啊?”
“因為我,”姜穗歲頓了下,不能說自己慫啊,不然自己在尋先心裡什麼都很厲害的形象就崩塌了。
不行不行,他得保持住。
他豎起一根手指,舉在空中,眯起眼,神秘的晃了晃,壓低聲音說:“因為真正的高人是不會和普通人約架的,懂嗎?”
尋先不太懂的搖搖頭。
姜穗歲說:“那就待我回去好好和你講。”
尋先很着急:“可是你今天會輸啊。”
姜穗歲趕緊蹬起自行車:“我這不叫輸,是在給他逃跑的機會!”
尋先實在是好騙,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說:“我想吃沙冰。”
姜穗歲蹬起車,說:“你已經吃過可愛多了,再吃該拉肚子了。”
尋先蹭了蹭他的後背。
姜穗歲挺了挺背,不讓他蹭:“别撒嬌,撒嬌也沒得吃。”
尋先掀開姜穗歲的外套,把頭放進去,又湊上去蹭,他喜歡蹭,這樣能聞到姜穗歲身上的味道,不是洗衣粉的味,是暖烘烘的太陽味,帶着一股淡淡的燒灼味,不刺鼻,極其好聞,除了大夏天出汗的時候。
尋先鑽出衣服說了一句話,姜穗歲正忙着和賀志源比賽,騎的飛快,沒聽見,側過頭喊:“你說什麼?”
尋先大喊:“我說你好香!”
自行車龍頭一歪,姜穗歲哎呦了聲,東倒西歪的把住自行車,穩住自行車,隻聽後座一聲啊!
姜穗歲趕緊停下,扭頭一看,他後座已經沒人,再一找,尋先已經飛出去了,膝蓋虔誠的跪在路旁邊的水溝裡,一秒後,尋先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哭。
尋先零花錢被殷岚控制的很牢,一周就五塊,沒有姜穗歲多,但其實姜穗歲的也不多,一周二十,隻夠自己花銷,但是他的錢幾乎全給尋先買零食了,小學周邊一放學全是吃的,這樣一買錢就不夠用了,之前又買了點其他東西,就隻夠點一碗,姜穗歲就點了個尋先愛吃的草莓味沙冰。
尋先哭紅着雙眼,咽下沙冰:“謝謝崽崽的沙冰。”
姜穗歲忙着給他擦膝蓋,還好穿的是長褲,要是磨出來血,哭包又要哭不停了。
賀志源每次都到這聲都想笑:“崽崽,你真是厲害,這樣都能把人甩出去。”
姜穗歲死亡凝視賀志源:“崽崽是你能叫的嗎?”
賀志源依舊不怕死的道:“行,崽崽哥,來,乖弟弟讓我嘗口。”賀志源說着向尋先的草莓碗裡深處魔勺。
姜穗歲立刻用手臂護住尋先的草莓沙冰:“走走走,這是你能吃的嗎,吃你妹去。”扭頭對尋先說:“快吃,别被他搶了。”
“還真成你鐵杆粉絲了,切,我也有,”賀志源換了個方向,笑容可掬道:“來,親妹妹,給哥哥嘗一口你的。”
賀星星圈住自己沙冰碗:“不要,會有手足口病的風險。”
吃好晚飯,等着尋先喂好穗穗和歲歲後,姜穗歲和尋先回到房間,給他樹立正确的約架觀念。
“約架,顧名思義就是幹架,知道拿什麼幹嘛?就是棍子,知道一棍子下去會怎麼樣嗎?會流血會骨折,會死翹翹,你想看我死翹翹嗎?!”
尋先吓得直接抱住了姜穗歲,哭着喊着不要他死翹翹,并發誓以後都不敢再亂約架了,姜穗歲對此很滿意,最後又教了尋先幾招,“白鶴亮翅”“黑虎掏心”,要是那群人明天找上尋先,怎麼也得學兩招吧,實在是發現尋先實在沒打架的天份,最後總結了一句話:“記住,以後要是有人打你,就給我打回去,最重要的一點,打不過就趕緊跑,一定要來找我,我一個頂仨。”
尋先認真的點頭,看了眼時間,歪着腦袋,可愛的問:“哥,能看好看的了嗎?”
殷岚管的嚴,很少讓尋先看電視,而姜穗歲父母雖然管的寬,但是在看電子設備上也是限制時間,于是兩個人經常趁父母回房間睡覺的時候去客廳看磁帶。
兩個人悄悄地光着腳走到客廳,姜穗歲放進磁帶,就蹦到了沙發上,和尋先一起裹進同一條毛毯,他先靜音,再慢慢開出一檔聲音,微弱的老虎聲,從電視傳出來。
放的是貓和老鼠,兩個人用被子捂着嘴巴努力忍着才沒笑出聲。
尋先是個問題少年,從電視打開後就一直在問問題。
“為什麼貓抓不到老鼠?”
“因為它的豬隊友太多”
“那為什麼老鼠比貓厲害。”
“它肯定是吃了菠菜。”
“崽崽……”
姜穗歲握起拳頭,在他眼前揮了揮。
尋先連忙換了種說法:“哥,那隻貓在吹什麼?”
姜穗歲說:“手風琴 ”
尋先看着黑白鍵盤,喃喃說:“聲音有點好聽。”
姜穗歲不以為然,他的心思全是貓吃老鼠上:“還行吧。”
尋先的腦袋最先沉下來,掉到姜穗歲的肩膀上,姜穗歲抖了抖肩膀:“睡着了?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上一秒還在講話呢。”
尋先咋了咂嘴,夢裡還在吃紅燒肉。
姜穗歲隻好關了電視,尋先睡覺是叫不醒的,他背着他,一步一個沉重的腳印背回去,發誓下次一定要自己先睡着,讓尋先把他背回去,知道什麼叫做什麼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想想不行,尋先這個小身子骨,背他還不折了,倒是再挨一頓生命不能承受之痛,算了算了,自己是哥哥,還是大度一點,讓他先睡着吧。
姜穗歲總把自己放在哥哥的位置上,當然,這概念也是親爹親媽一直灌輸才形成的,所以做什麼都會先看一眼尋先在不在自己的旁邊,他習慣了,好像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一樣。
直到有某一天,放學的時候尋先一直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