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韻靠着姜林，抖了抖手裡的衣服，給姜穗歲：“紅的是你的，綠的是阿尋的，你倆今晚一起穿上。”

姜穗歲看着兩條T恤的背後，綠色那條寫着生日，紅色一條寫着快樂，快樂上面還加了個王冠，好像是告訴别人，紅的才是主角。

主角汗顔：“媽，其實我不需要這麼隆重。”

白小韻說：“這個是儀式感，你一生裡有幾個十九歲，且有且珍惜，你看前面，還有兩隻綠色小恐龍呢，多可愛啊。”

姜穗歲表示質疑：“有嗎？”

“你不覺得可愛，阿尋會啊，他最喜歡可愛了。”

姜穗歲呵呵，估計也隻有尋先會覺得可愛了。

姜林也是一副認命的表情：“穿上吧，我們一家四口，人手一件卡通裝。”

尋先十一點回來的，一回來就把衣服換了。

尋先跳上床，盤腿坐下來：“光明正大的情侶裝哦。”

姜穗歲半躺在床上，被這動靜弄的上下彈了彈：“你說是就是，快把我的禮物給我，我等到現在了。”

姜穗歲最期待的就是小男朋友的禮物。

尋先送的是一套鏡頭禮物，看到這禮物姜穗歲這才徹徹底底的明白，這麼多年真他媽沒白疼尋先。

“我都主動要把自己打包好了你不要，那就送你第二喜歡的。”

姜穗歲是開心的：“都說别送太貴了，我下次回送你什麼好？”

“情義無價，如果你非要送，就把你自己給我，我倆誰打包都一樣。”

姜穗歲拿起枕頭蓋上姜穗歲的臉，直接壓在身下：“我不吃人！”

“你說反了，我吃。”

尋先順勢伸進姜穗歲的衣内，上下摩挲着凹進去的脊椎骨。

姜穗歲整個人都軟了，那是種沒法兒克制的欲望，他實在吃不消這種撫摸，用枕頭揉了揉尋先的臉：“摸哪兒呢你！出來！”

尋先乖乖的把手拿出來：“摸你啊，我媽這幾天說不準又要待在家休息幾天，到時候就不能對你又親又咬了。”

兩個小年輕晚上是在一起總是容易擦槍起火，撩起衣服啃啃咬咬，宣誓一下占領權也正常，但一個成年，一個還未成年，心裡多少有點數，所以也僅限于也僅限于啃咬的這點。

“小朋友，克制點，我現在都不敢亂撩衣服，怕我爸媽看見我身上，不知道的以為你屬狗。”

“我就是你的小忠犬，汪。”

姜穗歲埋在他胸膛上笑，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疑惑道：“你哪兒的錢，我記得這一套在官網要一萬五。”

尋先說：“爺爺奶奶之前給的壓歲錢，我一直存着。”

姜穗歲更疑惑了：“你怎麼存的，他們每年就給兩百。”

事到如今，尋先也不得不說實話了：“其實，我的紅包比你厚。”

姜穗歲有種不好的預感：“厚多少？”

“也不多，比你多一個零的厚度吧。”

姜穗歲怒拍牆壁，俊臉變得猙獰：“我就知道我不是親的！”

飯店定在一家中式酒樓，他們到的時候，殷岚已經在了，她主動和白小韻打招呼，白小韻才不情不願的過去，她被姜林在家裡哄了好久，又看在殷岚及時回頭，才勉強重新和好。

姜林給兩個孩子點了一人一罐啤酒，殷岚擰眉，但沒多說什麼，姜穗歲不給他喝，還未成年呢。

尋先湊過去，小聲的說：“我酒量不大但架不住我膽量大啊。”

“你的膽量？”姜穗歲鄙夷的看着他：“你敢當着他們的面親我嗎？”

尋先環顧四周，嘴唇上揚，有什麼不敢。

一桌子全是兩個孩子愛吃的，姜穗歲正奮力啃着螃蟹，旁邊那人的筷子突然“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姜穗歲旁邊正好有雙新筷子，頭也沒動的遞過：“這是新的。”

說完褲子腳被人扯動，姜穗歲愣了下，往後推了推椅子，撩開桌布一看，尋先蹲在那，直勾勾的看着他，姜穗歲又是一愣，随即放下螃蟹，不動聲色的特淡定的碰倒筷子，然後鑽了下去。

“幹嘛？”

剛說完，尋先的腦袋就過來了，兩人就在桌子底下親了起來，兩個人親的次數也不算少，每天蜻蜓點水一下，晚上就是深入探索了，但都喜歡咬，那種感覺又痛又刺激又真實，每次兩個人都把對方咬破，這回不敢咬太久，咬了兩口就分開了。

上面是父母，他們偷偷的躲在桌下，将隐晦的愛意表達盡興，桌子底下不算暗，尋先的五官在半明半暗間壓低嗓音：“一股螃蟹味。”

姜穗歲覺得尋先沉着嗓子說話也好他媽性感啊，這個小男朋友這是看哪兒哪兒順眼！

姜穗歲也壓着嗓子問：“你覺得咱倆這像什麼？”

尋先說：“偷偷摸摸的談超甜的戀愛。”

姜穗歲差點沒忍住撲上去，真是太他媽甜了。

“你倆幹啥。”

白小韻這時候也撩起桌布，低下頭問。

兩人吓了一跳，趕緊各找各的筷子，異口同聲道：“找筷子呢。”

“筷子還能一起掉，服了你倆了。”白小韻看到自己腳旁邊有一雙，踢了過去：“來，我這有一雙快來認領。”

回去的時候尋先坐的是殷岚的車，母子倆很少有坐在一起的時候，坐在一起了絕大部分都是沉默，或者就是殷岚說一句，尋先答一句。

殷岚看了眼後視鏡左轉：“我給你買了試卷，你記得做好。”

尋先打開了車窗，雜亂的音樂一下子蹿了進來，馬路上的車燈奔流不息，他淡道：“知道了。”

趁着紅燈停下來的時候，殷岚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方向盤，她想了很久，轉頭說：“我知道你壓力大，如果你有什麼需求或者不開心，都可以跟我說，我是媽媽，我會理解你的。”

晚上的街道最熱鬧，小攤子擺在路兩邊，行人在中間穿梭，尋先聽到一陣手風琴的聲音，他尋着琴聲找過去，看到步行街裡有個老人在街頭演奏，還是手風琴的，這是很少能看到的，曲子是首改編的手風琴，叫什麼，尋先不記得，但這是他最先練過的入門曲子，是首動畫電影裡來着。

琴聲歡快奔流，老人的身體跟着琴身搖晃，琴聲傳的很遠很遠，像是宣洩口。

尋先的指尖在腿上跟着節奏點着，淡淡的說了聲：“好，我會的。”

殷岚還想說什麼，尋先卻一直臉朝窗外。

他似乎在逃避，不，是不願意面對，殷岚捏緊手裡的方向盤，她知道自己争強好勝，婚變把她擊碎，尋冉是失敗案例，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會是這樣，再讓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很忙，特别是一個人帶孩子之後，就希望尋先能快點長大，少讓自己操心，壓力無形的壓在那個小身體上，小身體和壓力一起長大，他開始真正的長大了，也開始毫無意識或者說毫無期待的和這個家割離，這個家可以隻有他，也可以隻有殷岚，甚至也可以隻有尋冉，誰都行，這些都和他無關。

殷岚已經有感覺了，她和尋先已經越來越遠了，但是她克制不住，自己那顆望子成龍的心。

窗外的音樂聽得殷岚頭疼，她不知道在說什麼可以和尋先有共同話題，她皺眉道：“關上窗，吵死了。”

尋先按上開關，窗戶緩緩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