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飛機到踏上西安的土地,夏希言一路裝困,都沒給于未黎開口說話的機會。
一下飛機,組委會的老師介紹到這一次賬号運營方式時間相對充裕,不必拘泥于直播一種形式,夏希言這才悶悶不樂地睜開雙眼,朝于未黎說道:“你文哏行嗎?”
“何止行?那簡直太行了!”見夏希言終于肯跟自己說話,于未黎高興地終于蹦跶起來,活脫像一隻圍着主人轉的小狗,“我什麼相聲都行,隻要您發話,您指哪兒我打哪兒。”
看于未黎這幅樣子,夏希言反倒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但這位可是個私底下極要面子的天津小少爺,明面上肯定不會搭理于未黎太多:“下場直播說文哏,我去圖書館寫稿子,你帶着行李回酒店歇着。”
于未黎相當怵頭學習一類的事情,要不是他擅長表演,大學估計都考不上,他看看時間,估計夏希言要在氣氛能壓死人的圖書館呆一下午,他立馬打上退堂鼓:“您請您請,晚上抽簽記得回來,我非酋。”
見狀,夏希言鳥都不鳥于未黎,自己背着書包就坐上地鐵往市圖書館趕去。
說是寫劇本,但一離開計算機的夏希言寫文章多少都有點費勁,他拿着老相聲劇本翻來覆去看好幾遍也沒找着合适的文哏,最後夏希言還是決定翻翻以前于未黎的視頻,從中尋找靈感。
那時的于未黎還沒有什麼名氣,文哏劇本還都是師父請人改編的,望着b站畫質感人的相聲舞台及才十五六歲的于未黎,要不是因為在圖書館,夏希言多少都能笑出聲。
這些相聲的老底都是《口吐蓮花》《八扇屏》《文章會》這些比較傳統的文哏相聲,有的還是付玉成老先生與于未黎一同雙搭的相聲題材,從長者評判小輩的角度出發,說起來可謂是一枝獨秀。
這既能掩蓋以前于未黎學藝不精的毛病,也能從側面反映出付玉成老先生對于小徒弟的溺愛,相聲界都傳聞說于未黎曾是付玉成老先生撿回來的孩子,在夏希言看來,這傳聞起碼有八分可信。
那時的于未黎即便蠻橫不講理,但能從眉眼間看出他對付老先生的尊敬以及對相聲的熱愛,哪像現在,相聲不過是他吃飯用的東西,若不是有付老先生的遺願吊着,夏希言瞧于未黎現在說相聲就跟打岔差不多。
用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去對待相聲,即便于未黎再有天賦,如果付老先生看見愛徒放下逗哏的身段去哄捧哏,遲早能夠氣活過來。
無論将來能不能跟他成為搭檔,夏希言都不想看到于未黎這麼渾渾噩噩的樣子。
若逗哏是鮮花,捧哏是綠葉,那夏希言非常願意做襯托于未黎才華的言葉。
他要于未黎成為自己一手捧紅的角兒。
思來想去,夏希言覺得直接說于未黎反而隻會更加依着他的性子來,夏希言也有點拉不下臉,于是他就決定繼續保持現在的樣子再刺激刺激于未黎,料想對方也是個急性子,就沖倆人現在才認識一周的關系,于未黎不失去耐心才怪。
夏希言找了半天,最終打算以長安為背景故事,改編經典文哏《論捧逗》,這相聲劇本一出,夏希言再故意找個茬,于未黎想不急火都難。
當劇本的最後一個字落下,夜幕降臨,夏希言這才打開手機回複于未黎消息,見他自己在這一下午叨叨許多扯皮的,夏希言淡淡回過去一個“嗯”字,這才慢慢悠悠地背上書包往酒店走去。
而此時的于未黎正百無聊賴地在大唐不夜城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