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晌,餘知崖開口問:“你上次說不知道自己喜歡男人還是女人,現在确定了?”
嚴盛夏瞟了他一眼:“如果喜歡你算是gay的話,那我就是。”
餘知崖被他搞得惱火:“不是我讓你成為gay!”
“我沒說你是。”
“也不是我讓你去gay吧!”
“我的錯。”
他認錯态度流暢,餘知崖更怒了:“你是不是gay和我沒有關系,這是你的性取向!”
嚴盛夏可以認錯,但不想接受餘知崖刻意貼在他身上的标簽:“我覺得喜歡一個人是以感情來論,不是以性取向來論。餘知崖,要是我承認自己是gay,你不是,我們就要各自為政不準越界嗎?還是你覺得我是gay,今天晚上去gay吧玩就說得通了?你不會這麼刻闆吧?!”
我要是真刻闆保守,你現在人就不可能會在甯州,早就被扔回萬海去了!
餘知崖感覺自己心力憔悴,硬邦邦地說:“我不管你是不是,也不管你去不去gay吧,既然你人在甯州就給我安分點,等回了萬海沒人會管你做什麼。”
汽車駛入了小區的地下車庫。一格格減速帶讓汽車沉悶地震動起來,在淩晨最為寂靜的時候顯得尤為刺耳。
餘知崖都拿“不管他”來威脅,可能是真生氣了。嚴盛夏直覺想要像以前那樣抱着餘知崖的手臂耍賴混過去,想想又洩了氣。任性是小朋友可以做的事,也是對愛他的人可以做的事,他現在這兩個資格都沒有。愛情這玩意兒教會嚴盛夏的第一步是退讓。
他自怨自艾地說:“我又沒有想過要在你身邊呆很久,你就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給我嗎?當初你和言言姐結婚後我就走開了,沒有再讓你看着我。現在你身邊沒有别人,我隻是很偶爾來看下你。你不管我就算了,現在連看到我都不樂意了?”
他前一刻還氣勢嚣張,現在又委屈可憐,變臉都沒他轉換得快。餘知崖停好車,像以前那樣摸了摸嚴盛夏的腦袋,半是警告:“少作,少給我惹事!”
嚴盛夏的作勁也就那麼幾分鐘,進了餘家大門就不敢了,連走路都蹑手蹑腳怕吵醒餘知崖的父母。
到了二樓客房,餘知崖将床單被子拿出來鋪好。嚴盛夏在一旁幫忙,都沒提去三樓,更别說像之前那樣共享一張床。開玩笑,今天能進餘家大門都是托“福”了。要不是那三個搞事精,他現在隻能住酒店。
“明天早上我七點半起床去上班,你起來後自己去外面找點吃的,有什麼事電話聯系。”餘知崖站在床邊說。
嚴盛夏問:“我能不能陪你去上班?”
餘知崖想說“不能”,但放任他到處晃悠,很難說不會和霍瀾山一起去搞點什麼事,隻好說:“我最遲八點半要出門。”已經比平時晚了半個小時。
“OK,我知道了。”
室内開了地暖有點熱,嚴盛夏脫了毛衣,問餘知崖:“我沒帶衣服,你借我一下。睡衣就用上次那件好了,再給我一條新内褲,我們尺碼差不多大吧。”
他裡面隻穿了一件短袖T恤。脫衣服時,T恤往上拉,露出了瘦勁的腰部。餘知崖有點小小的震驚:什麼時候練身材練這麼好了?他一不留神沒聽全嚴盛夏的話,就聽到“内褲”兩字,立刻應激反應叫道:“沒有!”
嚴盛夏忙做了個“噓”的手勢:“沒有就沒有,大不了我裸睡,你别吵醒你爸媽了。”
裸睡……餘知崖心底蹭地冒出一團火,燒得臉上皮膚有點熱。不對勁,怎麼都不對勁,明明上次嚴盛夏來借住還很正常,才幾個月就完全不一樣了。追根究底,還不是因為那次……
餘知崖不敢再細想,惱怒地瞥了眼嚴盛夏,往門外走去。
嚴盛夏拿着衣服咕哝:“什麼嘛,借個睡衣内褲都不肯,又不是穿你的。”雖然穿他的他也不怎麼介意。
時間實在太晚,嚴盛夏很快脫完衣服去洗澡。等他出來時,床上放着兩條新内褲和之前穿過的那套睡衣,門虛掩着,沒關上。
他笑了幾聲,心想餘知崖也沒那麼狠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