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萊愣怔的看着他,繼而視線緩緩移動到他的手上。
外國少年有些遲疑,害怕自己成了阿飄,再也握不住别人的手,猶豫了半天,手卻僵在了半空。
楚域蹙了蹙眉,直接一把将他拽了起來。
兩隻手切切實實觸碰到的一瞬間,克萊萊茫然的眨了眨眼,片刻後,湛藍色的眼睛裡露出劫後餘生的喜悅:“沒死……真的沒死。”
他一下子激動的握住了楚域的雙肩:“我們都活着!太好啦!”
“嗯。”
“你做了什麼?”妹子看向楚域,繼而瞥見了他右手上的物品。
八音盒正在緩緩滾動着,細小的鐵片不斷撥動着凸點,發出悠揚的音樂。
空間内分明不大,此刻這些音樂卻不斷地回蕩着,竟透出一絲空靈之感。
妹子似乎很費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抵不過心中的疑問:“你可千萬别告訴我,跟這個玩具有關。”
楚域平靜的看着她,點了下頭。
“靠!”時隔十分鐘,妹子終于罵了第二句國粹。
克萊萊此刻已經放松下來,友好的看向大家:“我覺得現在可以和兩位自我介紹一下了。”
“别打岔。”妹子一掌拍開他,盯着楚域,“你為什麼肯定八音盒可以救我們?”
“這裡與其說是【病房】,實際更像是個壓抑的密閉空間。”
“那跟八音盒有什麼關系?”妹子追問,“而且你會覺得壓抑和密閉,是因為我們沒有完成任務二。”
“與任務無關。”楚域又随手擰了兩圈發條,然後将八音盒放在了桌上,“從一開始,我們就被倒計時所帶來的焦躁感蒙蔽了。而隻有意識到情緒上的陷阱,才有可能完成任務二。”
楚域最開始來到宿舍樓時,曾經掉入過尚衍的情緒陷阱中,所以這次才能這麼快反應過來。
“這裡狀似什麼都不缺,實則恰恰缺少生機。而盆栽和八音盒,就是空間主人僅剩的求生意志。”
“什麼意思?”
“你仔細的看一看周圍,如果不是【病房】,它更像什麼?”
楚域之前一直在想,A4紙上的這些數字到底指代着什麼?
他企圖找尋每一串數字之間的規律,以為可以計算出電腦的開機密碼。
他甚至還測算過紙張厚度,覺得其中暗藏着什麼運算規則。
後來,他發現是自己想得太過複雜。
其實,所有擺放着的物品,從一開始就将答案告訴了他們。
妹子順着他的思路,回答問題:“如果不是病房的話,那就是醫院的職工樓。如果不是醫院,那就是出租屋、商場,甚至是酒店。隻要是住宅區,都有可能。”
“為什麼非得是住宅區?”克萊萊提出疑問,“這裡明明沒有床。”
“因為這裡有很強烈的生活氣息,必然是人長時間滞留的場所。”
“顯然都不是你猜測的地點。”克萊萊搖頭否定。
妹子不高興的撇了撇嘴:“那你來回答。”
克萊萊再次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還否定我?”
“不是我,是他。”克萊萊指了指楚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你的答案沒有一個是對的。”
“那你說,答案到底是什麼?”妹子沒了耐心,惡狠狠的盯着楚域。
楚域不太習慣被人盯着看,随口道:“你們兩個在現實世界裡,都沒有畢業吧。”
“幹嘛,年齡攻擊?”妹子立刻警惕的炸了炸毛,“休想倚老賣老。”
“鐵制文件櫃、電腦、報價單、簽字筆……還看不出來這裡是哪裡?”
楚域的話,讓兩位“祖國的花朵”愣了一下。
這些都是所有工位必備的。
就算他們沒有親身經曆過,但也在電視裡看到過。
這個空間裡面,到處都是打工人的怨念。
而異常的環境,正是這些怨念的映射。
來自減薪、降職、領導、甲方等等各方的巨大壓力,造成了這裡過高的壓強。
而讓人窒息的工作量,又導緻了空間主人“過度呼吸”,所以出現了“氧中毒”。
所有陳設裡,隻有八音盒是唯一可能使人放松的道具。
于是楚域将最後10秒鐘押在了它身上。
事實證明,賭對了。
隻有寫字樓和工廠,才會出現這樣的大通間。
楚域雖然一開始就有強烈的既視感,但因為曾經的記憶太過慘烈,讓他一直不敢确認。
此刻,瀕臨猝死的一幕,再次圍繞着他。
楚域離開世界,閉上眼睛時,最後留在視線裡的便是這樣一片冰冷的辦公區。
沒有人救他。
除了成堆的工作以外,隻有工位上的那盞燈,陪他度過了最後時刻。
真是生草了。
好不容易穿個書,竟然還要面對辦公室。
到底是個什麼地獄笑話?
“既然是辦公樓,那任務二應該是【逃離辦公室】,為什麼要說【逃離病房】呢?”
“因為這裡确實有病人。”
“誰?”妹子警惕的看着楚域和克萊萊。
此時,空間内一共隻有三個人。
她覺得自己不可能生病,那麼就隻剩下另外兩個男人了。
“他來過這裡,而且有可能一直都在。”
楚域的回答,讓她更加汗毛倒立。
妹子的頭皮立刻就炸了。
這時,頭頂傳來AI廣播聲——
【觸發特殊支線《假日》,三位室友的身份即将轉換。】
【接下來,導入劇情。】
【注意,因為是特殊支線,存在着不穩定性,各位室友請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