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死局還能更改麼?
另一邊,李淮準依舊面色恬淡,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既然劇本寫好了,為什麼她還不動手?再不動手,我先睡了。”
他的話提醒了楚域。
是了。
如果一切都按照日記所記載的進行,那麼此刻“蛇女”應該已經出現了。
可“她”為什麼遲遲不動手?
究竟在等什麼?
楚域環顧四周,直到看到石凳上昏迷的池清和錢阿寶後,才意識到“她”為什麼不出現。
他們現在與日記中唯一不同的,便是人數。
探險隊一共十八人,而他們現在隻有四人。
隻有湊足人數,這場戲才能開幕。
這就意味着,涼亭中還會有其他人進入。
隻要趕在剩餘的十四人到達這裡之前,先行前往下一個地點。那麼,所經曆的事情,就與日記上記載的不一樣了,結局自然也會改寫。
還有機會避免死亡。
楚域想賭一賭可能性,看向亭外漆黑一片的山林。
貿貿然離開涼亭,可能會和村民小艾一樣,瞬間身首異處。
有沒有什麼兩全之法?
對了,“神明的腳步”。
楚域看向涼亭内滿地的鮮花,催促了一句:“别睡了,李壞壞,起來幹活了。”
黑市醫生半阖了一雙眼,以手支頭打了個哈欠:“怎麼?需要我殺人?”
“你能殺鬼麼?”
五分鐘後。
毫無光亮的山林間,楚域背着錢阿寶,朝着亭子的反方向跑去。
隻要遠離“孝子亭”,不管下一個地點是什麼,都有保命的機會。
李淮準帶着池清,神色悠哉的跟着他。
因為身上挂着“神明的腳步”,光與聲都并未被隔絕,他們不僅可以相互看見,還可以正常交流。
手機燈也終于能發揮作用,照出狹窄的一條光道。
錢阿寶在颠簸之中醒了過來,剛一睜眼,便“啊啊啊”的慘叫起來。
她還沉浸在之前的驚恐之中,喊得楚域耳膜差點裂了。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反應過來,擰了一把自己的肉,哎呦一聲叫喚起來:“我居然還活着?我不是被勒死了嗎?”
她摸了摸脖子上幾圈傷痕,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溫度,确保自己活着之後,才發現楚域,不由驚呼出聲:“怎麼是你?!梅倫呢?!”
錢阿寶說着四下張望,激動的拍着他的背:“這裡是哪兒?!”
楚域被她拍的老血差點吐出來,很想将她扔掉。
錢阿寶立刻道:“哎哎哎,你想什麼我可都知道。别想丢下我!”
楚域:……
女大學生見狀,更加激動:“你想幹什麼?割我舌頭更不行!”
楚域:…………
錢阿寶環顧四周,除了手機燈光下的貧瘠山路外,什麼都看不見,聽着耳邊呼呼的風聲:“你跑得這麼快幹嘛?難道我們現在正在逃命?”
楚域不想搭理她,女大學生看着他身上挂滿的鮮花,“咦”了一聲:“這些花,枯的好快啊。”
這句話讓他心下一凜,他當即垂眸看去,隻見“神明的腳步”正以詭異的速度衰敗。
楚域面色沉了沉,就看到原本已經遠離的涼亭,再次逼近他們。
糟糕。
看來鮮花的效力正在衰弱。
如果這一次不能逃脫,怕是真的要交代了。
“李壞壞,想想辦法。”
李淮準跟在他身旁,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從兜裡揀了一瓶藥劑丢給他:“隻能延緩10分鐘。”
10分鐘也比沒有強。
楚域拔開瓶蓋就倒在了花上,與此同時,愈發賣力的奔跑起來。
挂滿紅色燈籠的涼亭,又漸漸落在了身後,眼前的山道也慢慢開闊起來。
就在這時,身上的鮮花突然迅速枯萎,一朵朵掉落在地。繼而腳踝處被什麼東西纏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那東西似乎在腐蝕他的皮肉,楚域吃痛的蹙了蹙眉,忍不住轉頭:“你不是說有十分鐘的……”話到一半,卻發現李淮準不見了。
身後是一片濃郁的黑暗。
涼亭不知何時又出現在面前,手中的手機燈光也開始不斷地閃爍。
生草了。
楚域不由暗暗罵了一句,調轉方向,再次向前跑去。
就在燈光即将湮滅時,他看到左側出現了一座石橋。
暮山景區内,隻有一座“水笕橋”。
楚域立刻一步踏了上去,身後的八角涼亭随即消失。
隻聽到耳邊傳來一陣鑼鼓喧天聲,面前出現了一支送親的隊伍。
喜娘、樂手、轎夫、小厮……熱熱鬧鬧的,就和白天看到的一模一樣。
隻不過這一次,花轎上蓋着白色挽聯,暮氣沉沉,襯着周遭的喜慶,顯得詭異而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