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頌歌”計劃,是一份長達十年的連環兇殺計劃。
兇手嘗試了各種手段,才終于在一年前将“歡樂頌”制作出來。以至于焦屍堆中,死者死因紛呈、年齡不一。
很顯然,對方最在意的,隻有“歡樂頌”能否被制作出來這一件事。
楚域此前以為他焚燒2号車間,是為了銷毀“孫木”的屍體,可以保證自己不被懷疑。但現在看來,效果卻完全相反,不僅埋于地下的屍體重見天日,就連密碼盒也被翻了出來。
而且,既然要銷毀屍體,為什麼死者N所在的19車間卻安然無恙?
這種種迹象都足以表明,2号車間的失火,顯然與所謂的破壞證據并無關系。
同樣都是被殺害的人,為什麼隻對“孫木”下手?
楚域想起了“歡樂頌歌”計劃中的配料表。
其中除了人之外,最重要的一項就是歌曲《歡樂頌》。
昨天,廣播員C因為腹瀉去了醫院,并未按時播放《歡樂頌》。以至于财務J死亡時,“糖果”制作的另一個條件沒有達成。
這就意味着,以J為原料的“糖果”,全都制作失敗。
所以兇手真正要銷毀的不是屍體,而是失敗的“糖果”?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此次案件的真兇屬實有些喪心病狂。
楚域離開孫木家之後并未下樓,而是沿着老舊的台階拾級而上,一路跑至五樓,站在了自己的出租屋前。
他摸出鑰匙準備開門,卻發現大門虛掩着,不由神色一頓。
李淮準跟着他,慢悠悠的走了上來:“不進去?”
楚域擡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随即推門而入。
屋内的陳設,與他們離開時沒什麼兩樣。微風從窗隙間透入,吹落了桌子上的幾張草稿紙,浸濕在地闆上污濁的水漬中。
唯一有區别的是,此刻房間内多了一個人。
他坐在木質沙發上,翹着個二郎腿,登堂入室、毫不避諱,與此前所見到的模樣相去甚遠。
楚域并不意外他的到來,平淡的開口道:“你來了,主任。”
車間主任老态龍鐘的臉上,扯起了幾分笑意:“等你很久了,H。”他手中拿着幾張紙,正是桌上的草稿。
上面的字迹,和“歡樂頌歌”計劃一模一樣。
“不解釋一下麼?“車間主任聲音中帶着幾分質問,直勾勾的看着他。
楚域在孫木家打開密碼盒時,便認出了其内紙張上的手寫字。
和他本人的字迹,幾乎完全一緻。
副本中的每一處細節,都不可能無故出現。他就是為了确認這件事,才想回出租屋,查看桌上的草稿紙。
如今,B出現在這裡,還抓着紙張質問他,便是坐實了這一事實。
李淮準站在楚域身後,眸中挑起了幾分興緻:“楚哥,原來那些人都是你殺的。”
兜兜轉轉,兇手近在咫尺。
“你果然找到了。“楚域面無表情的看着車間主任,“C的腹瀉,與你有關吧?”
B與C為父子關系,且居住在一起,隻有他有機會對C動手腳。而昨天C的缺席,直接影響了“歡樂頌”生産失敗。
所有行為皆有動機,他故意設計C,必然是掌握了某些線索。
車間主任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是我做的,我不可能再讓你銷售'歡樂頌'。”
他說着站了起來:“H,你才是組織裡的‘X’吧?你就是這個集團最大的毒瘤。你研制出了‘歡樂頌’,卻卸磨殺驢。下一個死的又是誰?F?G?還是I?”
楚域見他心中義憤、困頓頗深,開口道:“不是卸磨殺驢,隻是在我眼中,你們都不過是‘歡樂頌’的原料。之所以殺N,也是因為比較順手而已。”
雖然他講這些話時,面上雲淡風輕,但不得不承認,此次扮演的角色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兇手,為什麼不投票?”
“也是剛剛才知曉。”楚域繼續面無表情的開口,“而且看到你之後,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什麼意思?”
“你和I一樣,都自以為可以驅使人心。但同樣的招數用兩次,就沒意思了。”他說着,又想起什麼道,“對了,我雖然無差别殺人,但副本好像有自己的規則,投票失敗的人都會死亡。J和A已經死了,估計這會兒I也差不多了,你自求多福吧。”
車間主任聽聞,臉色變了變,片刻後像是怕他看出破綻般,強調了一句:“我沒有投票。”
楚域并不關心他到底如何,徑直走出了出租屋。
眼下,十八号寝室内存活的室友已屈指可數,答案呼之欲出。
兇手隻有一個,但不隻有一個。
草稿上的筆記,TG1000上的說明,以及衣領上的糖漬,均無法作假。
楚域依靠“雙人觀影券”,與李淮準同時進入十八号寝室,于是被副本判定為同一人。
故而,單投他或者李淮準,都會失敗。
這也是他們兩人所分配到的身份,都為保潔的原因。
這座糖果市,看似光鮮亮麗、快樂祥和,實則早已被罪惡滲透。一年前,與犯罪窩點一起消失的,還有糖果市的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