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韓慎沒機會了，在我這裡就不要再逃課。我不是宋祁甯，你也不是沈南音——”

言夏扭頭看他。

“也沒那麼難找。”周朗聳聳肩，“宋祁甯可能銷毀了一些資料，但是但凡人存在過，總會留下蛛絲馬迹，何況幹咱們這行你懂的，抽絲剝繭找資料算基本功。她姓沈，你姓言——你跟你媽姓？”

“嗯。”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宋祁甯才一直不知道你？”

“可能是。”

“你和她不一樣。雖然上了妝确實像，但你不是。你是有野心，你們倆野心方向不一樣。你壓根就沒想過靠婚姻——”

“也不好這麼說。”言夏幹幹地說，“想過的。可能大多數女人，不，大多數人都想過。是我沒這個能力。”

她不夠美，她沒那麼柔順，沒那麼讨人喜歡。

她目睹過的路都沒有走通——新聞裡是有的——就和新聞裡有人中彩票一樣。但是她所目睹，無論是她姐姐沈南音，還是鄰居家的小姐姐，還是稀裡糊塗的郁連城，或者更幸運一點的楊惠。

她不敢存這個僥幸。

“不，你要意識到自己的價值。”周朗親吻她的眼睛。他知道她不知所措，她所需要克服的，是過去十年裡時時刻刻折磨她的心魔，“别說我不是豪門，即便我是，你也沒什麼配不上得到的。”

“我們做拍賣，難免不碰上流拍，但是一樣東西的價值，并不因此磨滅。它總在那裡，它熠熠生輝，無論有沒有人看到它。”

“人也是這樣。”

“你的命運在你自己手裡，不在我手裡，不在任何人手裡。你不是沈南音，沈南音想要的，你未必想要；她得不到的，你未必得不到；她所不能承受的，言夏你看看你自己，你得告訴你自己，你能。”

“你有這個能力。”

“我不知道……”言夏混亂地回答他。

“那就交給我，給我一點時間，也是給你自己時間，别動不動就想着分手——我不是宋祁甯，我不是豪門。”

“所以你媽是設計師，你爸是潛水員？”言夏安安靜靜地問。

“如果我說這是真的呢？”

“那你先說服楊小姐試試？”

“Jessica啊……”周朗歎了口氣，“這是個誤會。我那時候年輕，虛榮心重。人家猜我有來頭，我也沒有否認；所以後來你也看見了，被鄭磊打得落花流水。後來我回國，同樣有人猜我——”

言夏瞅他，眼睛裡已經帶了笑意：“騙子？”

“哪裡哪裡，比較會裝腔作勢而已。”周朗十分謙虛，“和言小姐比起來，我還差得遠。起碼我沒騙過枕邊人。”

言夏：……

“我沒有家業可以繼承，我的感情和婚姻也不受誰管束。”

“我怎麼覺得你在忽悠我？”

“言小姐，你要正視你自己，你沒那麼省油——”

言夏：……

“答應我，如果不是我不合你的心意，就不要輕易說分手。重要的是我，是你和我，不是所有構成我們過往的背景。”

“我愛你。”他說。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