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家裡很支持我，這是我的運氣。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運氣。我希望人在成長中所遭遇過的，都能被人看見；也許人能像這些仙人掌一樣，張牙舞爪，自得其樂，青翠可喜。”

她聲音柔和，沒有絲毫戾氣。

視頻一出，立刻全方位扭轉了形勢。不知道多少人在網上亂喊：“小姐姐鲨我！”

就連姜雁潮都即時打電話給周朗說：“未小姐真是氣質絕佳，又溫柔又明事理——不如你和她好吧？”

言夏點評：“你媽這是養魚呢。”

距離拍賣隻剩一周。言夏接到印真真經紀人的電話，說要洽談合作。

經紀人開出的價格虛高。雙方拉鋸談判了幾次，才勉強壓到江華不至于血壓飙升猝死的範圍之内。

到合作談成，雙方發力，整個互聯網的眼球都被吸引過來。有不少人贊美印真真的勇氣，有人甚至提到“好萊塢展現女性的力量，從伊麗莎白泰勒購入威爾士親王紋章，而不依靠她的伴侶開始。”

而粉絲隻能更通俗易懂地自嘲：“總好過代言三無吧。”

也有人笑稱：“造這麼大勢，印真真都上了，不拍出一兩個億的價格你好意思嗎？”

無論如何，關注度确實上來了，所有人都在期待這場娛樂圈與藝術的碰撞。

預展當日印真真要來捧場。言夏聽說她帶了八個助理，趕忙謝絕：“預展是不收會費的，如果您的粉絲聞風而來，可容不下這麼多人；要萬一有個損失——逼您的粉絲賠償又不合适，特别趕上未成年——”

言夏感覺到電話那頭的不悅。

猜是多嘴了這句“未成年”，大約會被誤會為她内涵她印真真的粉絲以未成年為主——雖然這是事實。

言夏也擔心真有粉絲沖擊，連夜叫人在玻璃櫃外頭加了價格和警示标志。又在展館外豎了數排一人高的警示牌，申請多加保安。手下見她這麼緊張，建議：“不如再加一條，未成年人不許入内？”

言夏搖頭說：“這樣不好。”

“未成年人也有看藝術品的權力。就算他們是為了偶像而來。”

又自嘲地笑一笑：“那也得虧是書畫，要是瓷器我可真沒這膽。”預展大多數拍品是允許上手的——當然要通過工作人員取遞；雖然有上保險，但是國内還是鬧過幾次不慎摔碎打官司的案子。

又擔心粉絲過多，幹擾到專業人士品賞，降低競拍意願。便找人加入到粉絲群中，呼籲人少的時候再來打卡，并且遵守場地規矩，不要給偶像抹黑。如此種種，總算保證了預展的順利進行。

比起一年半前的春拍，言夏的眼力有了足夠長進，能夠輕而易舉找出她的出價人。

一年裡最後一天，言夏早早歸家，養精蓄銳，準備次日拍賣。

周朗回來得也早。他這段時間是比較閑：秋拍已畢，拍賣行按部就班組織結算。

木瓜網和永嘉的合作在試水中。木瓜網開出了很優惠的條件，在秋拍尾聲活生生走出一條大龍來。周朗明知道是坑，但是他不跳，背後人也推着他跳；他再多猶豫幾天，沒準兒天曆就上了。

前有沉船，後有木瓜，永嘉今年的報表好看到不像話。周朗沒想好怎麼破局，倒也不提前發愁。隻問言夏：“明天要不要去給你捧場？”

“可别！你在我緊張。”

“要專業啊，言夏同學。”周朗但笑，“這是你主槌的第二場書畫吧？”

“怎麼會。”言夏回答說，“今年秋拍主槌了三場，不過都不大。江華說拍賣這個事情不能中斷太久，太久了會找不到節奏。”

“這個倒是對的。”周朗給她沖牛奶，“年底有沒有計劃？”

言夏捧住杯子，熱氣沖得眉眼清潤：“計劃什麼？”

“度假什麼的。”

“沒想過。”

“塞舌爾怎麼樣，我有個朋友在那邊有個島，就我們倆——我教你沖浪。原本去年說要教你潛水，也不知道便宜了誰。”

言夏：……

手機在這時候響了，是印真真的經紀人：“言小姐，恐怕我不得不抱歉地通知您，明天的拍賣會，印小姐不可能過來了。”

“原因是？”言夏聽見自己聲音冷靜。

“腰傷，不可抗力。”

“我需要看醫生的診斷證明。”言夏說，“我會派人跟進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