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晏晏的驚呼聲,莫山遙連忙沖進柴房,阿钰和草鞋少年也跟着進入。
“梁同春不是厲鬼?”驚訝的莫山遙向晏晏确認。
“嗯。”晏晏點點頭,神情嚴肅,“他應當是被挺厲害的魔施了法,暫時發狂,他本身又有點特殊,因此看起來像是厲鬼。大概是與莫姐姐你接觸過,于是有些東西便消失了,然後我們就能查探出他并不是真正的厲鬼。”
“怎麼又是妖,又是魔的……”阿钰在一旁喃喃自語,雙手緊握在一塊兒,瑟縮起肩膀。
“厲害的魔?”莫山遙盯着迷迷糊糊的梁同春,“小黑能查出是什麼魔嗎?不過小黑剛離開,需要追他回來嗎?會不會是什麼調虎離山之計?”
“應當不是調虎離山之計,說不定是故意透出魔氣來迷惑我們的,等小黑回來再說也不遲,倒是……”十安站起身,快步走到莫山遙身邊,“莫姐姐,你有沒有哪裡不适?”
“我?”莫山遙腦袋微偏,“我……我還好,沒有什麼不适之處。你們是覺得背後的魔是沖着我來的?”
“方才莫姐姐你跟梁同春有接觸。”十安就事論事,“魔能施法讓梁同春發狂,自然也可能……方才我們實在太大意,得仔細檢查檢查,以防萬一。”
“背後的魔肯定不簡單,雖然這魔氣很普通,但……對方狡猾極了,知道的東西必然不少……”晏晏歎了口氣,眉頭緊皺。
“是跟碎魂有關嗎?”莫山遙突然問出的問題如平地驚雷,讓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驚愕失色。
莫山遙掃視衆人,除了飄在一旁的草鞋少年盯着梁同春,其他人或多或少故意避開了她的視線。衆人的震驚在她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會如此誇張,她扯了扯唇角:“葉鹂聲,當初葉鹂聲附身在我身上時,我偶爾能感受到外界的情況,所以,我聽到過她和你們談論碎魂的事。”
其他人依然陷在震驚之中,或者說是不想面對這樣的情況,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實當初衆人有聊過萬一莫山遙能感受到葉鹂聲的所見所聞,知道了碎魂的事該怎麼辦。檀千洵說知道了就知道了,大家直接說碎魂是秘密,不能多透露就成。雖然有點無賴,但的确是最簡單的方法。
然而,當初說得輕巧,可真正面對這樣的情況時,完全輕松不起來,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碎魂是跟我有關嗎?”衆人不說話,莫山遙隻好繼續問,“跟我失憶有關?還是跟以後你們想讓我做的事有關?”
“碎魂的事……”十安率先開了口,“不能說。”
有十安打頭,晏晏也終于鼓起勇氣:“是千洵哥哥說的!不能說……”
“不能說就不說。”莫山遙笑笑,“我隻是猜測,你們注意到這點就好。”
“莫姐姐,讓我再仔細檢查檢查你的身體吧!方才你和梁同春有接觸,我不放心。”十安擠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我們去大堂,回你的房間,可以嗎?”
“可以。”莫山遙并不執着于碎魂,既然衆人不能說,她也不會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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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檢查,莫山遙的身體無礙。十安總算松了口氣。
随後,衆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客棧被摧殘過,要做的事情可不少。幹完活,衆人自然也累,時間挺晚了,大家便各自回屋休息。
莫山遙雖然身體不适,但今日又是奔波又是打掃,實在是累,于是她在床上輾轉了一會兒後還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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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外出查探的小黑回來得挺快,天還沒亮就回來了。他見客棧的衆人都還沒起,隻有草鞋少年在大堂飄來飄去,于是他也回屋上床睡覺。
這一覺睡到了午時。
其實衆人早上起床後就知道小黑回來了,但既然小黑回來後沒有立刻叫衆人起床說清查明的情況,那就證明他查到的實情并不緊急。小黑累了一天一夜,該好好休息休息,于是起床的衆人沒有喚醒小黑,讓小黑睡到自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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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砰”的一聲,小黑房間的門打開了,接着,小黑從房間裡蹦跳了出來,他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梁同春有交代别的什麼事嗎?”
晏晏正在擦桌子,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小黑:“沒有。”
“小黑你起來啦?”莫山遙提着一壺熱水從後院走來。
大堂中還有十安在整理櫃台。
見大堂裡有這麼多人,小黑便開始說他查到的情況:“那個梁同春,孑然一身,性格孤僻得很,他死了都沒有親朋好友去看他,根本沒有誰在等他!”
“他沒有親朋好友?”莫山遙重重放下手中的水盆,濺了不少水到桌子上。
“他是個孤兒,據說他出生的那個村的人都死于瘟疫,他是唯一幸存下來的人。”小黑繼續道,“後來他輾轉流離到蘇和鎮,被鎮上的獨身老仵作收養,他長大後也成了仵作。而養他的老仵作在三十年前就死了,老仵作沒什麼親戚,就算有也極少往來,完全不會理睬梁同春。”
小黑走到桌邊,坐在長凳上:“他倒是成過親,但他的娘子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他們沒有孩子。鎮上的人都說梁同春本身就晦氣,當了仵作更晦氣,誰跟他走得近都會被克死。所以,他就是獨身一人,不可能有人在等他,不出意外他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