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寬大陽台上,放置着一張寬敞舒适的沙發。
而沙發上,躺着一面容蒼白但氣質如玉的女人。
微卷的黑發披散,粉色長裙外裹着一張毯子。
她躺在沙發上,眺望遠方,旁邊煮着茶水。
今天鮮餘的父母從國外趕回來,鮮餘也借着圖頗一事給性格轉換找了很好理由,讓鮮家父母心疼不已,此時事情結束,正躺在陽台上休息。
一天快過去,鮮餘還是很恍惚,她很怕醒來是一場夢。
怕再睜開眼,她還是一個人躺在那個異化世界的黑色隧道裡,看着那兩個喪盡天良的畜生如何害死她!
她真的恨啊,恨他們怎麼敢!怎麼敢!
王濤從小到大自己不曾虧待他,還因為幼時他一句怕有弟弟妹妹自己就不愛他,從而狠心給自己絕育。
她知道王濤有很多缺點,但每次外人告狀王濤闖了啥禍時,她總是無條件相信自己兒子。
相信并非出自他本意,一定是有原因。
真是瞎了眼盲了心!怪自己啊!自己的寵溺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想到這裡,鮮餘面露痛苦,差點喘不上氣。
努力不去回憶,保持心平氣和,才漸漸好轉。
王海此人真是不可貌相,以前隻道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語,沒想到這般會裝模做樣!
騙了王濤與她離心不說,還裝的一副仁心慈愛的模樣。
以前自己嫁給王海,是用了他們一家積蓄結婚,所以王海母親對她從沒有好臉色,非打即罵。
王海大多時候裝鹌鹑裝看不見,有時候看自己慘了才說幾句。
後來自己做生意發家,賺了不少錢,他才假裝一副好丈夫模樣在外維護自己,想想那時她得多蠢,才會被這模樣欺騙而沒有離婚。
王海知道自己不喜他母親,所以很少為他們提要求,但是他也不想想,那麼多年他一個不工作的人,三天兩頭要錢,再半月十天不在家,真當她不懷疑?
總找借口跟她要錢,回去村裡又演得一副有能力報答父母的大孝子模樣,真是惡心人!
那時村裡網絡還沒接上,外面發生什麼他們都不知道,隻是他說啥村裡就信啥。
而她剛開始忙于事業也不關心,後來知道具體,還得多虧王海妹妹來鬧。
有一次他妹妹王草來城裡務工賺錢,看到她,便劈頭蓋臉罵一通。
她才知道王海那麼會裝,居然給自己塑造一個生意人形象,他們一家都以為他多能賺錢自己吃了他家多少白飯享了多少福!
那時她自然不受這委屈,收拾了王草也找王海說清楚,他跪下認錯并辯解自己委屈,還把問題推到他母親和妹妹身上。
同時暗示王濤配合哭着要爸爸,不能沒有王海,她不忍心之下才繼續過日子。
隻是那之後,她就對王海那家人再也看不上。
她也知道王海是為何恨她,她自是不傻,不過都是為了王濤罷了。
可是他王海也不想想,她一個女人,再天生大力有勇有謀,怎麼能一個人救他母親妹妹呢?
那時外有即将初升的太陽,内有不斷逼近的喪屍,他妹妹和母親就在自家屋頂躲避。
而他們住的安全居所距離王海家間隔一個村,能不能在太陽出來趕回去都是問題。
要麼他們跳下來最多摔胳膊斷腿他們拖回來,要麼就是她拼死拼活殺死幾十個喪屍救出來。
他們房子修的三層樓房,還是王海拿她錢回村裡充胖子的結果。
王草她們自是死都不願意跳,一開始還求饒拜托讓她來救她們,最後則直接威脅恐吓。
如果真的像她們想的那樣,還沒等她收拾完喪屍,太陽也早就出來。
就算她一時不死,那和殘廢有何差别?
在太陽異化後期大多數房屋已經不可躲避,基本得有兩層樓高建築阻擋,底下才可住人。
王海倒好,自己一點不行動,一個勁跪下求她,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
真可笑!她自是拒絕,且從未後悔!
唯一後悔的,就是太把王濤當回事,讓他快30歲的人,從未受過丁點兒傷害從未餓過肚子不說,還轉過頭來要給她鞭屍!
鮮餘面色冷笑,眼神如淬了毒可怕,心中起伏,已是恨極。
想到什麼,鮮餘面露詫異,感受着自己身體,擡手輕撫心髒位置。
她控制不住回憶過去,自是難掩情緒。
但是身體感受,居然沒有之前那麼難受了?
這具身體真的在恢複!真是天助我也,鮮餘喜不自禁。
本來她要接受自己是個病弱殘廢的事實,也想好了怎麼應多末世,但是身體好與不好自是兩回事。
身體若是能好一些,自是最好的結果。
鮮餘伸出手臂舉起瓷壺倒茶,再放下瓷壺,手指收攏捏住杯墊拿起茶杯,細細品嘗。
動作優雅自如,仿佛做過千百次,如果是吳紅秋,自不會如此精細。
但是這句身體是鮮餘,正兒八經大小姐,她甚至不需要裝模作樣,就連貫熟稔的發起動作。
真悠閑啊,如果沒有末世就好了。
鮮餘低眸看着杯中浮沫,心中感慨。
可末世終究會到來,不自禁思量上輩子死前她所知的能安全存活的城市和位置。
時間緊迫,該為末世準備了!
H大校園外,一輛價值無法估量的豪車停在門口,引得周圍路人紛紛注目。
車門副駕打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士下車後迅速跑到後座外,身姿微鞠,态度恭敬打開車門。
白皙修長的腿伸出,讓圍觀衆人忍不住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