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學不好英語是受了英語老師的打擊，那學不好數學她就完全沒有借口。

她小學二年級的夢想是當物理學家和數學家，要麼以後做牛頓，要麼以後做高斯。

但是她數學不及格這個事她沒想明白。

七年級的第一個寒假，她沒打算繼續學英語。她的手凍得亂七八糟，整個手背都腐爛。白天痛得不行，晚上癢得不行。什麼也幹不了。

隻能圍着火盆烤火。

她把數學書翻出來了。

有理數，絕對值，有理數的加減乘除法，乘方，科學計數法……

一本書很快就翻完了。

難嗎？哪裡難了？

從頭到尾，明明很簡單嘛，怎麼考試就考那麼差涅？

餘夢有點不服氣，她找來大姐姐的初中數學書，書本是個小塊頭的，但很厚，兩本書的排版不一樣，有些内容她還沒學。

但數學總是她喜愛的東西，她津津有味看完一本。這不很簡單嘛，怎麼就不及格涅。

年一過完，七年級下學期就開始了。

她英語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但數學不知怎的，突飛猛進。

跟着名次也到了班級第二，年級第五。

如果英語提上去，她肯定是年級第一。

但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

初中三年，她的英語沒上過90。

120分的卷子，沒上90的概念，沒經曆過的人壓根不懂其中的痛。

到了九年級的時候，馬上要中考了。

中考是一個分水嶺，決定着所有人上重點還是上普高，還是出去打工。

餘夢所在的農村，很多女孩子都是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過兩年就結婚生孩子的。

她家條件很差，如果她考不上重點，很可能讀不成高中了。

她想到這裡就可怕，結婚，生孩子？可怕……

無數個夜晚，她都在想這個事。

關于結婚這類詞，她除了看到幾個堂姐結婚的時候哭哭啼啼對之産生恐懼之外，便是從木纖纖那裡聽到有幾個男生喜歡她，哪個夜晚她和哪個男生在哪個橋洞底下待了一夜。

她還教給餘夢一個成語：坐懷不亂……

餘夢撓撓頭，意欲從頭發林裡摸出一個虱子，但虱子很快就跑掉了。

木纖纖還要給她解釋坐懷不亂是什麼意思。

她總懷疑，木纖纖和她一般大，怎麼又好像很不同呢。

每年過年，木纖纖都來她家和餘天天家拜年，農村有句話說“甯欠别人的錢，不欠别人的年”，餘夢和餘天天也須得去回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