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裡就兩所公立高中，中考後，餘夢村的另外四個人都去了私立高中，就她來了二中。兩所公立高中中，一中理科強，二中文科強，一中所有的師資力量都在理科上。二中另辟蹊徑，注重文科，田忌賽馬，上等馬對中等馬，意欲在這方面和一中扳回一局。

餘夢自然也意識到，老師說的是肺腑之言。

但她喜歡數學，喜歡計算性的學科，因為凡是計算性的學科，答案都是唯一的，不存在偏差，不存在酌情給分的情況。該是對的就是對的，到哪個步驟就是哪個步驟，文科全然不同，光曆史裡一個什麼主要矛盾、根本矛盾、基礎矛盾、直接矛盾……這種，已然能讓她抓狂。

但老師說得确實沒錯，二中理科師資力量并不強，厲害的理科老師都去了一中，一中不重文科。所以很多厲害的文科老師都來了二中。

這是一個改變人生走向的抉擇。

是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理科，還是根據老師的建議選擇文科，站在她的角度，實在沒法用上帝視角給自己一個抉擇。

班主任見餘夢猶豫，繼續說：“你英語不好，選理科也沒有優勢。一般選文科的人數學都是不好的，你反其道而行之，這樣勝算的概率就更大。”

但餘夢想說，理科中物理化學都是需要計算的題目，都是她拿手的，怎麼不能算是優勢了？

班主任看出餘夢的顧慮，說：“我就是理科班的班主任，按說你的成績，我實在想留你在我們班裡，但是物理化學這兩科到後邊越來越難，跟你現在做的這點計算量不在一個層面，何況有些老師實力不行，學生學不學得好，全靠自己去悟……”

餘夢最後把那個“理”字改成了文。

于是她的分科申請單也在學校火了：因為我熱愛物理化學生物，熱愛數字帶來的确定性答案，熱愛在計算中獲得的成就感，所以我選擇（理）文課。

文那個字摞在理的側上方，簡簡單單隻有四筆，但卻徹底改變了一個人的人生。